肖灵儿是被颈间的灼烫感拽出梦乡的。
月光把土炕的席子染成淡银,她缩在洗得发白的军被里,小手指抠着脖子上的空间珠——往日温凉如泉水的珠子此刻像块刚从灶灰里扒出来的红薯,烫得她锁骨发疼,连带着左眉梢的朱砂痣都热得发颤。前世执行“猎鹰行动”前,她的直觉也曾这么跳,像有只小老鼠在肋骨间窜来窜去,咬得人心慌。
“小白?”她轻声喊,枕头边的流浪兔支棱起耳朵,三瓣嘴还沾着睡前吃的橘子糖渣。肖灵儿摸出颗水果糖塞进它嘴里,指尖揉着它的长耳朵:“去院门口看看,有没有穿黑衣裳的叔叔?”小白嚼着糖,蹦蹦跳跳地钻出门缝,尾巴尖儿在月光下晃成小旋涡。
她爬下床,踮着脚够衣柜上的小军装——那是肖建军找后勤的张阿姨改的,针脚歪歪扭扭,左胸口还绣着颗歪歪的小红星。套上军装时,空间珠的灼痛突然加剧,像有根细针往皮肤里扎。肖灵儿咬着嘴唇,把裤兜里的痒痒粉、闪光弹摸了一遍——都是下午刚从空间里拿的,镁粉装在玻璃罐里,隔着玻璃都能看见细碎的光。
家属院的夜静得能听见槐花落的声音。肖灵儿贴着墙根走,路过李婶家的柴房时,听见里面传来呼噜声——李婶昨晚守着丫蛋补衣裳,累得睡着了。她刚要绕过去,突然看见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有个黑影正往墙上贴东西。
那黑影穿件破棉袄,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肖灵儿猫着腰凑过去,看清他贴的是张皱巴巴的纸——纸上画着条吐着信子的赤练蛇,正是苏家的家徽!她的小身子猛地僵住,刚要转身,那黑影突然转过脸——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左眼角有条刀疤,正盯着她笑,声音像砂纸擦过木板:“小丫头,这么晚不睡觉?”
肖灵儿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咧开嘴笑,把手里的水果糖递过去:“叔叔,吃糖!我爸爸买的,甜!”络腮胡男人愣了愣,伸手去接——就在他指尖碰到糖纸的瞬间,肖灵儿突然把糖往他脸上一砸,转身就跑:“爸爸!有坏人!”
络腮胡男人反应过来时,肖灵儿已经钻进了值班室的门。肖建军正坐在桌前擦枪,看见女儿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张蛇形纸,脸色瞬间沉下来:“灵儿,怎么了?”
“院门口有个叔叔,贴蛇的画!”肖灵儿拽着他的军衣领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其实她没哭,只是故意装的,前世当特工时,她最会用眼泪骗坏人。肖建军把枪插进枪套,抓起军大衣往身上披:“带我去!”
老槐树下的黑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半张沾着糖渍的蛇形纸。肖建军捡起纸,指腹蹭过上面的墨痕——是新鲜的,墨汁还没干。他摸出兜里的手电筒,往树林方向照:“灵儿,你先回去,找李婶陪你。”
“我不!”肖灵儿拽着他的衣角,把空间珠从衣领里扯出来,“珠子烫!肯定有坏人要搞事情!”她的小手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爸爸,我前世是特工!我的直觉从来没错!”
肖建军的手顿了顿——他早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可听见“前世”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口发闷。他蹲下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灵儿,爸爸信你。但你得答应我,不许乱跑。”
肖灵儿赶紧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捣蒜:“我保证!我就在值班室门口,绝对不迈出一步!”
可她的保证只维持了十分钟。
当远处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声时,肖灵儿正蹲在值班室门口喂小白吃压缩饼干。她的耳朵动了动——那声音不是野兽,是人的脚踩在枯枝上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空间珠的灼烫感突然爆发,像有人用烟头戳她的脖子,疼得她倒抽冷气。
“小白,去那边看看!”她把最后一块饼干塞进小白嘴里,指了指树林的方向。小白蹦蹦跳跳地钻进去,没一会儿就回来,爪子上沾着点黑灰——是敌特常穿的粗布衣裳上的机油味。
肖灵儿的瞳孔缩了缩——上回攻打碉堡时,被俘的敌特身上就有这种味道。她攥紧口袋里的闪光弹,猫着腰往树林走,刚走两步,就看见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贴着树往前走,为首的那人背着重得离谱的布包,腰间挂着个银闪闪的东西——月光下,那是只振翅的夜莺胸针,翅膀尖还沾着点草屑。
她的心脏突然跳到嗓子眼——“夜莺”组织!上回端掉的碉堡就是他们的据点!为首的男人突然停下,从布包里掏出个铁盒子,盒盖上刻着个骷髅头——是炸药!他摸出火柴,刚要划,肖灵儿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强光弹”——用镁粉和红磷混的,一扔就亮得能瞎人眼。
她掏出玻璃罐,攥在小手里,往后退了两步,卯足劲儿扔过去。
“啪!”
镁粉爆炸的白光像颗小太阳,把树林照得如同白昼。三个男人惨叫着捂眼睛,为首的那个摔在地上,炸药包滚出去老远。肖灵儿趁机冲过去,捡起炸药包往值班室跑,一边跑一边喊:“爸爸!有坏人炸弹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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