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五行山的阴影像一块浸透了铅的幕布,死死压在头顶,连阳光都吝啬得只肯漏下几缕碎金,落在他毛茸茸的手背上,暖得有些不真实。他低头看着自己——棕黄色的猴毛根根炸开,爪子锋利得能轻易抠进岩石缝隙,身后那条不算太粗的尾巴正焦躁地扫着地面,扬起一阵细小的尘土。
“反向取经系统绑定成功,宿主林风,当前身份:五行山下石猴。主线任务:收集西游神器,瓦解天庭既定剧本。新手礼包已发放:神通‘火眼金睛(初级)’,可识别基础幻术与妖气。”
机械的系统音还在脑海里嗡嗡作响,林风却只想骂娘。上一秒他还在写字楼里对着电脑屏幕敲PPT,因为甲方一句“感觉不对”就得推翻重来,下一秒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成了这副模样——被压在山底,动弹不得,只有脑袋和一只胳膊能勉强活动。
“他娘的……”林风龇牙咧嘴地试图扭动身体,换来的却是山壁传来的一阵闷响,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五行山的石头带着一股陈腐的寒气,顺着后背往骨头缝里钻,比他曾经在冬天挤地铁时,被人群推搡到冰凉的车门上还要难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一个清朗的男声:“徒弟,前面好像有动静。”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是唐僧?他猛地集中精神,运转刚得到的“火眼金睛”,只见两道模糊的人影正往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个穿着锦襕袈裟的僧人,面容白净,手里捏着念珠;后面跟着个挑着担子的黑脸大汉,耳朵大得离谱,鼻子却塌塌的,正是猪八戒。
“师父,俺老猪看这山阴气森森的,怕是有妖精吧?”猪八戒的声音粗声粗气,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要不咱绕着走?俺的肚子都饿了。”
唐僧还没答话,林风突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师父!师父救命啊!”他这一喊,自己都愣了一下——声音尖利又沙哑,完全不是他熟悉的社畜嗓音,倒真有几分猴性的聒噪。
唐僧果然停下了脚步,循声看来:“施主何处呼救?”
“俺在这儿!在山底下!”林风奋力扬起脑袋,让对方能看到自己,“俺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被佛祖压在这儿了!师父若是救俺出来,俺愿拜您为师,护送您西天取经!”
他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想脱困,假的是“护送取经”——开玩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孙悟空那根能大能小的金箍棒弄到手,哪有闲心陪个和尚去西天?
唐僧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慈悲之色:“原来是齐天大圣。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玄奘,奉唐王之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你若真心悔过,贫僧便救你出来。”
“悔过!俺当然悔过!”林风忙不迭地应着,心里却在盘算:等我出去了,先抢了你的通关文牒当纪念品,再去找孙悟空算账。
唐僧果然从行囊里取出一把小刀,走到山壁前,对着上面的符咒轻轻一划。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五行山仿佛打了个寒颤,压在林风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他趁机猛地一挣,伴随着一阵骨骼错位般的剧痛,整个人终于从石缝里滚了出来。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林风刚想习惯性地鞠躬,却忘了自己现在是猴身,结果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尾巴慌乱地在空中甩了好几下才稳住平衡。
猪八戒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师父,你看这猴子,毛手毛脚的!”
林风瞪了他一眼,火眼金睛自动启动——只见猪八戒身上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妖气,不算浓郁,却带着股酒气和脂粉气,腰间还挂着个沉甸甸的九齿钉耙,耙齿上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系统提示:检测到神器“上宝沁金耙”,持有者猪八戒。可通过完成“让猪八戒主动借出宝耙”任务,临时获得使用权。】
林风眼睛一亮,刚想开口,却见唐僧已经翻身上马:“悟空,我等还要赶路,你且跟上吧。”
“哎!师父等等俺!”林风连忙跟上去,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薅到猪八戒的耙子。他瞅了瞅猪八戒那圆滚滚的肚子,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担子,突然计上心头。
走了没多远,猪八戒就开始哼哼唧唧:“师父,俺老猪饿了,这担子太重,俺挑不动了。”
唐僧叹了口气:“悟空,你且帮八戒挑会儿担子吧。”
林风心里偷笑,嘴上却应着:“好嘞师父!”他接过担子,故意往猪八戒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八戒哥,你看你这耙子,跟你这体型多配啊!就是不知道沉不沉,俺老孙想试试能不能举起来。”
猪八戒果然得意起来,把耙子往地上一顿,“哐当”一声,震得地面都颤了颤:“你这猴子,眼光不错!这可是俺老猪当年在天庭当天蓬元帅时的宝贝,重达五千零四十八斤!你要是能举起来,俺就借你玩会儿!”
林风心里一喜,面上却装作不信:“真的假的?俺试试!”他故作费力地握住耙柄,运起刚恢复的一点力气,猛地往上一提——别说,这耙子是真沉,差点没稳住。但他还是咬牙举过了头顶,故意晃了晃:“嘿,还真不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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