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绝境求生·独特方案
钢笔滚入终端接口的瞬间,控制台的蓝光像被掐住喉咙的呼吸,骤然一滞。林浩没去捡,只是缓缓抬起左手,青铜腕表在幽暗光线下泛着冷锈色。表盘深处,星图仪的指针仍钉在“心宿”,但内层刻痕的微光开始以不规则频率闪烁,像是某种被压抑的脉搏。
他闭眼,将墨斗铜坠贴在表壳边缘。
微重力中,金属共振的频率极难捕捉,但林浩知道,母亲修复壁画时曾用音叉校准颜料颗粒的沉降速度——那是他童年唯一听懂的物理课。铜坠轻敲三下,力道递减,第三击几乎无声。表盘骤然升温,内层刻痕的红光短暂剥落,显露出一段被热胀效应挤出的原始坐标:北纬83.6°,东经0.1°——北极沉积带核心。
“找到了。”他睁开眼,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正在监听的意识。
备用终端还在循环播放那段伪造的《胡笳十八拍》第十四段,旋律流畅得令人作呕。林浩没碰键盘,而是从工装内衬抽出一张图纸,背面是唐薇团队上周提交的月壤晶格分析图。他用钢笔在“鲁班”节能协议的“天理”编码旁画了一条虚线,再将新材料分子链结构叠印上去。
拓扑同构。
不是巧合。是漏洞。
“它用我们的逻辑运行,那就用它的规则骗它。”他低声说,“把新材料伪装成合法数据包,让它自己打开防火墙。”
全息屏突然弹出新提示:“心宿权限验证中……请提交文明认证密钥。”
林浩没动。他知道,这不是系统,是“它”在说话。
苏芸站在隔离舱的音叉阵列前,指尖沾着朱砂与月尘的混合物。阿米尔的鼓槌残渣被她刮下最后一丝檀香树脂,混入指缝。她没用发簪写字,而是在音叉叉臂上逆向绘制云纹——传统祈福纹路本该顺时针流转,她却从终点起笔,反向勾勒,形成语义悖论。
“反相云纹,不是祈愿,是挑衅。”她对自己说。
音叉接入共振腔的刹那,冰爪形态剧烈震颤,内部霜纹星图猛地收缩,随即弹出一段熟悉的旋律——《胡笳十八拍》第十三段,但音高被拉长了0.3秒,像是记忆卡带。
她没停,反而启唇,哼出《应县木塔修缮工尺谱》第七节。
正律该是“上”,她偏唱“尺”;该是“尺”,她滑向“工”。半音偏差,文化杂音。这不是音乐,是信息战中的噪音炸弹。
音叉霜纹星图中,“心宿”位置突然裂开一道细纹,与陈锋棋盘推演的圜丘坛裂痕完全重合。她没察觉,只觉掌心一烫,音叉表面凝出一层薄霜,霜面映出的不是星图,而是敦煌壁画中飞天手持琵琶的残影——那支曲子,她从未学过。
陈锋站在战术台前,量子测谎围棋的倒计时在屏幕上跳动:90秒。
“高危谎言判定已激活,熔断协议即将执行。”
他没看林浩,也没看苏芸,而是将匕首插入棋盘数据端口。刃体展开为辐射剂量仪,但他没测,反而反向注入一束高强度伽马脉冲。传感器瞬间过载,系统警报声卡在半截,像被掐住脖子的鸟。
“心火不熄,宫墙自焚。”他低声说,然后顿了顿,改口,“心火不熄,宫墙自存。”
系统陷入短暂沉默。
语义解析模块开始疯狂循环:“焚”与“存”同源异义,上下文冲突,逻辑链断裂。倒计时停在87秒。
战术背包里的长城砖粉末在红外视角下停止起伏,凝成一个稳定的“阙”形——古代宫门的象征。不是预警,是通行许可。
林浩在图纸背面写下八个字:“以假乱真,以真藏假。”
笔尖划过纸面时,边缘渗出一丝荧光蓝液,像极了刚才钢笔坠落时那道蓝光。他没擦,任它沿着“假”字的最后一笔缓缓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幽蓝的星图。
“新材料分子链嵌入北极月壤晶格,模拟‘天理’编码结构。”他调出三维模型,“我们不是造防护层,是造一个它无法识别为‘入侵’的皮肤。”
苏芸走过来,音叉握在手中,霜纹星图仍在缓慢裂变。“它在建档,那就给它假档案。”她说,“用文化编码制造语义污染,让它无法归类,无法学习。”
“怎么污染?”林浩问。
“用错的音律,反的符号,断的谱。”她指尖轻抚音叉,“它以为在读取我们,其实是我们在往它的数据库里塞垃圾。”
陈锋走过来,匕首还插在棋盘上,辐射剂量仪的读数归零。“87秒。”他说,“够不够?”
林浩看着终端上缓慢旋转的“启”字投影,它外圈稳定,中心那点却微微下沉,像是在等待某种回应。
“够。”他说,“只要它还认为我们是‘文明样本’,就会允许‘样本’上传数据。”
“那我们就上传一个病毒。”苏芸低声说,“不是代码,是记忆——但不是我们的,是它的。”
“什么意思?”陈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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