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哽咽着对下方操练的将士们吼道:
“儿郎们!城主传讯!北夷虚实,尽在掌中!”
短暂的寂静后,将士们一个个也是激动得涕泗横流,嗷嗷叫着!
“呜哇——!终于!终于可以不用半夜被那些鬼影子摸哨了!”
“老子再也不用学怎么在粪坑旁边挖陷阱了!”
“呜呜呜......老子终于不用半夜被黑袍子拖去坟地练憋气了......”
“兄弟们!抄家伙!跟北夷那帮狗崽子......龇牙咧嘴地干他丫的一场!”
“对!干他丫的!老子这身本事,再不用就要憋炸了!”
“城主万岁!尧光万岁!”
一时间,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以为尧光军刚打了场全军覆没的败仗。
喧嚣中,江逾白望向了即使在尘土飞扬中,也闪瞎人眼的纯金......大棺材。
主子......在城主身边,到底已经被坑蒙拐骗到什么地步了?
看这架势,连嫁妆......怕不是都要开始琢磨着备起来了?
罢了,主子乐意,他能说什么?
只是这嫁......呃,这跟得也太亏本了点。
北夷城主府的动静很快也传到了君天碧耳中。
秦鹭野在面临父王猜忌和兄弟虎视眈眈的绝境下,终于不再犹豫,发动了雷霆一击。
他凭借手中尚存的兵权,以“清君侧、承天命”为名,强行摄政。
清洗异己,掌控兵权,短短数日便以铁血手段迅速控制了北夷城王廷。
君天碧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倚在窗边,手中捏着一枚棋子。
“嗯,还不算太蠢。”她低语。
知道退无可退时便该放手一搏,秦鹭野这点决断力......
她很满意。
这正是她一手推动,乐见其成的结果。
秦鹭野越是急于上位,内部裂痕就越大,留给她的可乘之机就越多。
只是......
秦鹭野竟然留了秦钊一命?还搞什么荣养天年那套虚伪把戏?
君天碧很不满意。
她蹙起了眉头,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罐。
秦钊不死,就意味着北夷王权的正统并未断绝。
那些本就忠于秦钊,对秦鹭野掌权行为心存疑虑的顽固部落遗老们,就有了继续观望,甚至暗中串联反抗的借口。
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她,或者说,被杜枕溪招揽,成为动摇北夷根基的助力。
杜枕溪想要分化、乃至收服这些部落,就要平白多费许多功夫,横生枝节。
啧。
君天碧有些不耐地敲了敲棋子。
秦鹭野都把刀架在他爹脖子上了,就差最后那一下,为何不痛快点了结?
就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名正言顺?
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
愚蠢!
在她看来,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过程如何,名声怎样,都是胜利者才有资格粉饰的东西。
只要秦钊死了,秦鹭野就是无可争议的北夷之主。
那些部落再不服,也只能认了。
秦鹭野这般瞻前顾后,既要权势,又要名声,既行悖逆之事,又想要块遮羞布......
北夷从上到下,还真是拧巴得如出一辙。
她正思忖着如何给这摊浑水再搅动一番,逼秦鹭野或者杜枕溪尽快做出更干净的抉择。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甘渊端着一碟晶莹剔透的蜜煎和一壶热茶,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笑,刚想献宝,就瞥见君天碧微蹙的眉头。
甘渊眉头立刻也跟着一皱。
他觉得城主皱眉的样子太难看了,他不喜欢。
“城主~您这皱眉的样子可不好看,容易长皱纹。”
甘渊将托盘放下,拈起一颗最大最饱满的蜜煎,就直接塞进了君天碧微抿的唇间。
“尝尝这个!新做的,可甜了!”
“保证让您眉头舒展,心情大好!”
他笑嘻嘻地凑过去诱哄,驱散她眉间的冷。
君天碧正想着北夷那摊子烂事,嘴里被塞进一颗甜得发齁的蜜煎,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向来不喜过于甜腻之物,远没有甘渊那么嗜甜如命。
她抬眸,凉凉地瞥了甘渊一眼。
甘渊被她看得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就被君天碧抬手按住了后脖颈。
君天碧微微侧头,将自己唇边含住的蜜煎,用舌尖轻轻一顶,渡回了甘渊微张的嘴里。
甘渊:“唔?!!!”
他含着那颗甜蜜加倍的蜜煎,眼中漾开笑意。
顺势吮吸了一下她退开的唇瓣,将那蜜煎嚼了嚼咽下,咂咂嘴:“城主喂的,就是甜!”
甜到心里去了!
君天碧松开了手,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嘴角沾染的糖霜。
“有什么坏消息,直接说吧。”
她了解甘渊,这家伙越是献殷勤的时候,往往越是心里装着事,尤其是......不太好的事。
若非有事,不会在她明显不悦时还这般嬉皮笑脸地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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