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拉城的集市褪去了往日的喧嚣,晨风掠过空荡荡的摊位,卷起几片残破的丝绸碎屑。李靖踩着微凉的石板路前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火药味与香料混合的气息,目光所及之处,往日里挤满商贩的玉石区冷冷清清,只有几个隋军士兵守在被砸毁的货摊旁,神色警惕。
“将军,您可来了!”负责看管商队的校尉快步迎上来,手里攥着一块被摔得粉碎的玉佩,“昨天夜里,一群部落民众突然冲进集市,说咱们的丝绸是‘异教徒的不祥之物’,不仅砸了货摊,还把准备运往中原的玉石全扣了!石国国王派来的护卫根本拦不住,现在民众还围在王宫外面闹事呢!”
李靖的指尖划过货摊上的裂痕,坚硬的木质边缘还残留着被斧头劈砍的痕迹,心中的火气渐渐升腾。他刚处理完康延业的走私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带头闹事的是什么人?”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大食传教士!”校尉急声道,“他们这几天一直在部落里转悠,拿着一本叫《古兰经》的书,说只要信仰真主,就能摆脱隋军的压迫,还说跟咱们这些‘异教徒’做生意会遭天谴。好多部落民众都被他们说动了!”
李靖眉头紧锁,脑海中瞬间闪过巴达赫尚山区残部首领临死前的叫嚣——“大食的传教士已经潜入中亚各部落”。原来,这才是大食哈里发真正的后手,不用一兵一卒,仅凭几句煽动性的话语,就能搅乱中亚的秩序,切断隋军的商路。
“备马,去石国王宫!”李靖翻身上马,秦叔宝立刻带着一队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踏碎了街道的宁静,沿途的部落民众纷纷避让,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被煽动后的狂热。
石国王宫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传教士站在高台上,手持《古兰经》高声宣讲。“隋军是外来的异教徒,他们霸占我们的土地,掠夺我们的财富!真主会惩罚他们,只有跟着真主,才能获得自由!”传教士的声音嘶哑却极具煽动性,人群中不断响起“驱逐隋军”的呐喊声。
石国国王躲在王宫的城门后,脸色苍白,手足无措。他既不敢得罪被煽动的民众,又怕惹怒李靖,只能派侍卫在城门内死守,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局势失控。
“让一让!”秦叔宝率领骑兵拨开人群,开出一条通道。李靖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人群前,目光扫过那些面带狂热的民众,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砸我们的商货?我们的商队给你们带来了中原的丝绸、茶叶,带来了能让生活变好的东西,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吗?”
一个年轻的部落男子冲出人群,手里高举着《古兰经》,眼神狂热:“传教士说你们是异教徒,跟你们做生意会受到真主的惩罚!我们要信仰真主,不要你们的东西!”
高台上的传教士看到李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缓缓走下来。他身材高大,眼眶深陷,眼神中带着宗教狂热者特有的傲慢:“李靖将军,我们是真主的仆人,来这里传播真理。你和你的士兵都是异教徒,不该出现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识相的就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真主会降下惩罚,让你们万劫不复!”
“惩罚?”李靖冷笑一声,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把东西抬上来!”
很快,几名士兵抬着十几个木箱走过来,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之前从康延业手中缴获的大食火铳,还有一些染血的衣物和兵器。“这就是你们真主的赏赐?”李靖指着火铳,声音洪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这些火铳,是你们的传教士暗中资助康延业,用来屠杀无辜部落民众的!这些染血的衣物,是被大食残部杀害的粟特部落百姓留下的!你们所谓的信仰,就是用武力逼迫别人屈服,用阴谋诡计破坏和平吗?”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民众脸上的狂热渐渐褪去,露出犹豫的神色。他们中有人亲眼见过大食残部的残暴,只是被传教士的花言巧语蒙蔽,此刻看到确凿的证据,心中开始动摇。
“你在撒谎!”传教士脸色一变,厉声反驳,“这些都是你伪造的,想挑拨我们和民众的关系!”
“我是不是在撒谎,你们心里清楚!”李靖转头看向人群,“前不久,康延业用走私铁器换来大食火铳,意图谋反,是谁帮你们平定了叛乱?是隋军!石国太子生病,是谁用医术救了他的命?是我们大隋的孙思邈先生!我们从未压迫过任何一个部落,反而一次次帮助你们摆脱困境,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异教徒’?”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他说的是真的!我就是石国太子,之前我得了重病,浑身发热,是孙思邈先生给我开了草药,才救了我的命!”石国太子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带着感激,“传教士说隋军是坏人,可他们明明救了我的命,还帮我们打通了商路,让我们能买到中原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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