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獬豸洞老远,气氛压抑得可怕。
波仔小心翼翼地问:
“霸爷,咱……还去沉月河吗?赛太岁都发话了,这……”
奔波灞猛地抬头,眼神里却重新燃起一种叫做“不服”的火焰,一种属于小人物被羞辱后憋着劲要证明什么的倔强:
“去!为什么不去?他赛太岁是牛逼,但他还能整天蹲在沉月河底下看着不成?富贵险中求!挣钱还怕危险,干脆回家领低保算了!今天他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他高攀不起!走!”
老大发话,小弟们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一行人悄悄潜入沉月河水域。这沉月河环境复杂,水草丛生,暗流涌动,确实像个容易隐藏秘密生意的地方。
阿善一边带路一边低声介绍:
“霸爷,这沉月河的话事人,是一条修炼了两千年的虎蛟精,外号‘惊雷虎’。听说早年也是个狠角色,一路打打杀杀,吞并了沉月河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社团,什么‘黑鳍帮’、‘水蛇会’、‘夜光贝联盟’全被他干趴下了,才做到如今一家独霸,成立了‘惊雷堂’。他也是按月给赛太岁交数(保护费),才被允许在这里经营,但规矩是只准在水下发展,不准上岸插旗。”
奔波灞一听,眼睛亮了:
“哦?也是位一路打上来的枭雄?看来是有野心有实力的!说不定能跟他强强联合,共创辉煌!”
他又开始憧憬了,仿佛看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商业伙伴。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惊雷堂的水府。
通报之后,惊雷虎亲自迎了出来。
然而,见到本尊,奔波灞的憧憬又碎了一地。
这惊雷虎化形成个富态的中年胖子,穿着一身绣着金元宝的绸缎袍子,满脸堆笑,手指上戴满了各种宝石戒指,活脱脱一个水下暴发户,还是那种已经失去锐气,开始享受人生的暴发户。
身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枭雄”的影子,反而像个和气生商的饭店老板。
“哎呀呀!稀客稀客!碧波潭的霸爷?久仰久仰!一路辛苦!来了沉月河就是到我惊雷虎的地头,千万别客气!必须让我尽地主之谊!”
惊雷虎拍着肥厚的胸脯,声音洪亮,热情得有些过头,直接上前揽住奔波灞的肩膀,一副“咱哥俩最好”的架势。
其实他大概对奔波灞根本就不认识,充其量就是偶尔听到一两句传言,连“点赞之交”的友谊都算不上!
他直接将奔波灞一行人请进了水府。
这水府修建得那叫一个富丽堂皇,到处金光闪闪,夜明珠跟不要钱似的镶得到处都是,但审美实在堪忧,透着一股浓浓的“土豪”气息,墙上还挂着“诚信经营”、“和气生财”的锦旗。
接下来的几天,惊雷虎把“热情好客”发挥到了极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糖衣炮弹”。
第一天,水下赌档。
“来来来,霸爷,玩玩玩!小赌怡情,大赌发家!”惊雷虎搂着奔波灞。
波仔、恶眼狗、花臂蟾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眼睛都直了。赌骰子、牌九、鱼虾蟹,玩得不亦乐乎。
波仔拿着筹码手都在抖:
“霸、霸爷,这……这筹码是真的珍珠啊!”
恶眼狗输急了眼:
“妈的!这骰子肯定有问题!看我狗眼金睛……哎呦谁砸我?”
花臂蟾则对着一盘用来当筹码的晶莹水灵珠流口水:
“这……这能嘎嘣脆吗?”
结果一晚上下来,除了蛇佬棍因为性格阴沉没怎么玩,奔波灞稍微克制点,其他几个带来的“活动经费”输了个精光,还欠了惊雷虎一小笔。
惊雷虎哈哈大笑:“没事没事!算我的!开心最重要!”
第二天,河妖夜总会。
“霸爷,白天累了,晚上放松放松!我这儿的姑娘,水灵!”
灯光暧昧,一群衣着清凉的蚌精、鱼精、水母精随着靡靡之音扭动腰肢。
波仔眼睛都看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
“霸……霸爷,这……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恶眼狗和花臂蟾更是直接化身“老色批”,嗷嗷叫着就冲进舞池,动作笨拙地跟着乱扭,惹得女妖们掩嘴窃笑。
连一向阴沉的蛇佬棍,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领舞的、眼神勾魂的电鳗精,喉咙动了动。
奔波灞被两个蚌精左右夹住劝酒,差点没被那脂粉味和酒气熏晕过去。
惊雷虎则在旁边搂着一个美人鱼,笑得像个弥勒佛:
“霸爷,放开点!都是自家兄弟!”
几天下来,除了吃喝玩乐,惊雷虎绝口不提正事,每次奔波灞想旁敲侧击一下水麟趾的事情,就被他以“哎,谈生意伤感情,先玩好喝好!格局打开!”为由打断,然后又是一轮新的娱乐项目。
奔波灞明白了,这老家伙就是个滑不留手的老油条,纯粹是把自己这帮人当成了“土包子旅游团”在招待,用奢靡享受腐蚀他们,压根没想谈任何实质性东西。
之前的什么“打出来的江山”,早被酒色财气磨平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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