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法庭的判决如同最后一记重锤,敲碎了黎曼卿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被告人黎曼卿,犯职务侵占罪、挪用资金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法官的声音在庄严的法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她的心脏。她站在被告席上,挺直脊背,目光平静地望向旁听席——那里空无一人。秦文渊、秦风、苏晚晴,她所谓的家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只有几个记者在快速记录,闪光灯不时亮起,捕捉着她这位昔日商业女王陨落的瞬间。
法警上前为她戴上手铐,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她被押出法庭,押上囚车,开始了前往女子监狱的旅程。
车窗外的世界飞速后退,城市的天际线逐渐被郊区的荒凉取代。黎曼卿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个曾经属于她的世界。
女子监狱的铁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又沉重地关上。一系列的入狱程序比她想象的更加羞辱:脱衣检查、消毒淋浴、换上统一的囚服、拍摄正面和侧面照。她的个人身份被彻底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编号:A3079。
“这是你的囚室。”
一个面无表情的女狱警指着狭小的房间:
“规矩很简单:按时作息,服从管理,不得喧哗斗殴。违反规定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囚室里共有六张床铺,已经住了五个人。当黎曼卿拿着简单的洗漱用品走进来时,五双眼睛同时看向她,带着各种复杂的情感:好奇、警惕、甚至敌意。
“新来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上铺跳下来,绕着黎曼卿走了一圈:
“看着不像一般人啊,怎么进来的?”
黎曼卿没有回答,只是找到唯一空着的下铺,开始整理少得可怜的物品。
“嘿,问你话呢!”
女人提高了声音。
“阿红,别惹事。”
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开口劝阻:
“大家都一样,何必为难新人。”
被叫做阿红的女人哼了一声,但也没再说什么。
黎曼卿向年长女人投去感激的一瞥,对方微微点头回应。
第一晚在监狱里度过,黎曼卿几乎整夜未眠。硬板床硌得她浑身疼痛,室友的鼾声、梦话和偶尔的抽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人体混合的怪异气味。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绝望。
第二天清晨,刺耳的铃声将所有人吵醒。六点整,必须起床整理内务。黎曼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被子叠成标准的方块,洗漱用品摆放整齐。
早餐是稀粥和咸菜,排队领取时,黎曼卿感到无数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她低着头,默默领了自己的那份,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是黎曼卿?”
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黎曼卿抬头,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坐在对面,眼神中有着不同寻常的锐利。
“我是。”
她谨慎地回答。
“我是林雪。”
女人简短地自我介绍:
“以前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你的专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黎曼卿苦笑一下:
“我也没想到。”
“你的事我听说了。”
林雪压低声音:
“曼卿集团董事长因巨额经济犯罪入狱,新闻都报了。”
黎曼卿的手微微颤抖,粥碗差点打翻。媒体已经报道了?那么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她想象着那些商业对手幸灾乐祸的表情,想象着员工们的震惊和失望,心如刀绞。
“我是被陷害的。”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
林雪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理解和讽刺:
“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这么说。重要的是,你现在在这里,而害你的人在外面逍遥。”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了黎曼卿。是啊,无论她如何申辩,现实是她在监狱里,而秦文渊和高程在外面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那天的工作分配,黎曼卿被派到洗衣房。高温高湿的环境,繁重的体力劳动,对她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商业精英来说几乎是酷刑。她咬着牙坚持,手上很快磨出了水泡。
“新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林雪,她也被分到了洗衣房。
黎曼卿点点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看着。”
林雪示范如何更省力地操作机器:
“在这里,蛮干不行,得用脑子。”
黎曼卿仔细观察,很快掌握了技巧。她感激地看向林雪:
“谢谢你。”
“不用谢。”
林雪淡淡地说:
“这里很少有人懂经营之道,我看过你的商业案例,很佩服。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交流。”
工作中,黎曼卿了解到林雪是因为金融诈骗入狱,曾经也是一家投资公司的合伙人。两个有着相似背景的女人很快形成了一种默契的同盟。
日子一天天过去,黎曼卿逐渐适应了监狱的节奏。她学会了在规则中寻找空间,在压抑中保持思考。每天工作结束后,她都会利用有限的自由时间在监狱图书馆阅读,主要是法律和经济类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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