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准备上诉?”
林雪某天问她。
黎曼卿摇摇头:
“我在学习他们是如何陷害我的。要打败敌人,首先要了解敌人的手段。”
她仔细研究自己的案件材料,寻找每一个可能的漏洞。同时,她也在观察监狱这个小社会的运行规则。她发现,这里就像外面的世界一样,有着明确的等级制度和资源分配方式。有些人通过暴力确立地位,有些人通过交换获得特权,有些人则完全放弃了自己。
黎曼卿选择了第四条路:以能力和智慧赢得尊重。
机会很快来了。监狱工厂接到一批外贸订单,要求很高,限期完成。但生产线上的效率始终提不上去,监狱方面很着急。
黎曼卿观察了几天后,向狱警提出想见主管。
“你有什么事?”
女监区长怀疑地看着这个新来的“名人”。
“关于提高生产线效率,我有一些建议。”
黎曼卿平静地说。
监区长嗤笑一声:
“你以为这里是你公司?”
“无论是哪里,管理的本质是相通的。”
黎曼卿不卑不亢:
“让我试一周,如果效率没有提高,我自愿接受任何处罚。”
或许是被她眼中的自信打动,监区长竟然同意了。
黎曼卿仔细研究了生产线流程,重新设计了工序分配,引入简单的激励机制。她甚至利用自己的商业知识,改进了产品质量检测标准。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一周后,生产效率提高了40%,次品率下降了一半。
监区长看着报告,难以置信地盯着黎曼卿:
“你是怎么做到的?”
“合理分配资源,激励而不是压迫。”
黎曼卿简单回答
这件事后,她在监狱中的地位悄然改变。狱警们开始对她有所尊重,犯人们也对她刮目相看。甚至连那个最初挑衅的阿红,也开始叫她“黎姐”。
但黎曼卿没有因此而得意。她深知,在这个地方,任何特殊待遇都可能招来嫉妒和危险。她保持着低调和谨慎,帮助他人但不刻意讨好,遵守规则但不卑不亢。
一天晚上,林雪悄悄对她说:
“你要小心。我听说有人要向狱警告发你,说你组织犯人对抗管理。”
黎曼卿心中一惊,但表面保持平静:
“谢谢提醒。但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我知道。”
林雪意味深长地说:
“但在这里,真相往往不重要。”
果然,第二天黎曼卿被叫到办公室,有狱警声称收到举报,说她暗中组织犯人,意图不轨。
“这是诬告。”
黎曼卿冷静地说:
“我可以和举报者对质。”
狱警冷笑:
“你以为这里是法庭?”
“但这里讲证据。”
黎曼卿直视对方:
“如果我确实组织了什么,应该有具体的时间、地点和人员。请举报者提供这些细节。”
狱警语塞。显然,所谓的举报只是一些模糊的指控。
黎曼卿趁机说:
“我相信您是公正的。但我也希望您能考虑,这种诬告可能源于我最近帮助提高生产效率,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她的话点到为止,既扞卫了自己,又没有直接指责任何人。狱警沉思片刻,最终警告她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事后林雪佩服地说:
“你处理得太漂亮了。既洗清了自己,又暗示了可能的原因,还给了狱警台阶下。”
黎曼卿摇摇头:
“这只是基本的危机处理。在商场上,这种手段见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曼卿逐渐形成了自己在监狱中的生存之道:少说话多观察,必要时展现能力,但始终保持适当距离。她帮助其他犯人学习技能,为那些不识字的读家信写回信,甚至为一些有冤情的提供法律建议。
但她从不过问太多别人的私事,也不参与任何小团体。她像一座孤岛,与所有人保持着可见但不可及的距离。
一个雨夜,黎曼卿被噩梦惊醒。她梦见小宇哭着找奶奶,而秦文渊和苏晚晴拉着孩子越走越远。她坐起身,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痛。
“想家了?”
下铺的林雪轻声问。她也醒着。
黎曼卿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我刚进来时也一样。”
林雪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后来明白了,痛苦不能改变现状,但可以改变我们。”
“改变成什么?”
黎曼卿终于开口。
“变得更坚强,或者更堕落。”
林雪说:
“看你选择什么。”
那一夜,黎曼卿久久无法入睡。她想起自己白手起家的经历,想起那些曾经克服的困难。与现在相比,那些商业危机算什么?至少那时她还有自由和尊严。
但现在,她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就像一只被剪去翅膀的鸟,困在笼中,仰望天空。
然而,正是在这种极端的困境中,某种东西在她内心悄然苏醒。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冷静,一种失去一切后的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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