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妙颜抬眸瞥了眼窗外高悬的日头,金辉晃得人眼睫微颤。她屈指,不轻不重地弹在那最皮实的孩童额角,唇边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日头都快晒到屁股了,还赖着?赶紧滚去洗漱,换上那身新裁的锦缎衣裳,片刻后前厅候着,陪我用顿午膳。”
孩子们欢呼着蹦跳着跟下人去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簇簇拥拥地裹着一身鲜亮新衣跑了出来。流光缎面被日头一照,漾出细碎的柔光,小脸蛋上满是新奇雀跃,攥着衣角的小手微微发紧,连眉眼间都透着藏不住的欢喜,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模样,看着就讨喜。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原地转了个漂亮的圈,锦缎衣角旋出好看的弧度。他扯着衣摆颠颠地跑到上官妙颜跟前,仰着小脸,声音脆生生的满是得意:“姐姐姐姐!你快看!我的新衣服是不是最好看!”
孩子们捧着崭新的衣裳,齐齐仰着小脸,脆生生的喊声清亮又甜软,一声叠一声地撞在院子里,荡开满院融融暖意:“谢谢姐姐!”
满院的欢笑声还没来得及散尽,下人们便端着食盒鱼贯而入。醇厚的炖鸡汤香混着红烧肉的油润香气漫开,夜一特意寻来的烤鸭皮酥油亮,配上几碟精致的花式点心,不过片刻,石桌上就摆得满满当当,馋得几个小不点直咽口水。
孩子们的眼睛霎时瞪得溜圆,鼻尖不住耸动着,被满桌香气勾得直咽口水。不等上官妙颜再多说一句,小家伙们便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着饭菜。小不点吃得满脸都是酱汁,活脱脱像只沾了墨的小花猫;大些的孩子也全然顾不上斯文,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只顾着埋头扒饭,恨不能连舌头都一并吞下去,生怕慢了半分就抢不到心头好。
那正塞了满嘴烤鸭的小乞丐,忽然动作一滞,鼓着的腮帮子慢慢瘪了下去。他胡乱用袖子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咚”地一声跪得笔直,仰着沾了酱汁的小脸,眼神亮得惊人,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姐姐,谢谢你!这是我这辈子吃得最香的一顿饭。往后我们都听你的话,好好学本事,将来定要护着姐姐!”
上官妙颜俯身,掌心稳稳托住那孩子的胳膊将人扶起,指尖轻轻拂去他膝头沾着的尘土,眉眼间褪去了平日的冷冽锋芒,漾开一层柔和的暖意:“傻孩子,跪什么。从今日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有热饭吃,有暖衣穿,还有书可读。我会教你们文韬武略,也会教你们悬壶济世的本事。要记住,知识能改命,努力方能立足,莫要辜负了自己,更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十几个孩子齐刷刷应了一声“好!”,稚嫩的嗓音里满是斩钉截铁的笃定,眼底亮起来的光,竟比头顶灼人的日头还要耀眼几分。
午膳一毕,上官妙颜刚起身,孩子们便一窝蜂围上来,纷纷拽住她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恋恋不舍的挽留。方才跪谢的小生攥着她的袖口,仰着还沾着点心碎屑的小脸,眼巴巴追问:“姐姐,你还会来给我们讲课吗?什么时候能再来呀?”
她指尖轻轻揉了揉小生柔软的发顶,声音柔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有空就来。你们得好好跟着师傅学文习武,敢偷懒耍滑的话,下次我可不教你们认新药材,更不会带好吃的来了。”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缓缓驶离别院。行至一片茂密竹林时,周遭的虫鸣鸟叫竟骤然噤声,空气里静得死寂,连风吹竹叶的簌簌声都消失殆尽。
夜二面色陡然一凛,猛地勒住缰绳,马车“吱呀”一声稳稳停住。夜一、夜三几乎是同一瞬间掀帘跃下,腰间长剑“噌”地出鞘,寒光凛冽。二人背靠背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竹林深处影影绰绰的树影,周身凛冽的杀气瞬间绷紧,连空气都仿佛凝成了冰。
上官妙颜阔步踏出马车,负手而立。一袭素色衣袍猎猎翻飞,周身清冽气场散开,竟压得周遭空气都凝滞几分。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大,却字字穿透簌簌竹叶,掷地有声:“藏着掖着的,是怕了?出来。”
话音刚落,竹叶骤然翻飞作响,“簌簌”声里,数十道黑衣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竹林各处疾冲而出。手中暗器寒光闪烁,淬着幽蓝的毒,眨眼间便结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几人困在核心,连一丝突围的缝隙都没留下。
上官妙颜垂眸,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袖中淬毒的银针,红唇轻启,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威严,带着几分慵懒的狠厉:“速战速决,记住,留活口。”
随着上官妙颜的话音落下,夜一几人已然化作几道残影掠了出去。长剑挥舞间寒光四溢,凌厉的剑气劈开竹叶,直逼黑衣人面门。那些蒙面人哪里是对手,不过盏茶工夫,便被撂倒大半,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瞬间溃散,哀嚎声在竹林里此起彼伏。
上官妙颜抱臂立在原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些抱头鼠窜的黑衣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语气里满是嘲讽:“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送死?背后的人是没带脑子,还是真当我上官妙颜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缓步走到缩成一团的黑衣人面前,玉足轻抬,精准地勾起他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对方抬头。眉峰倏地一挑,声音冷得淬了冰,满是不耐:“快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夜一却懒得跟他耗,长剑往前一送,堪堪停在他下颌处,森寒剑气逼得他呼吸一滞。他瞳孔骤缩,哪里还敢硬扛,忙不迭磕头求饶:“别杀我!我招!是宇文国公府的夫人!是她让我们来刺杀战王妃的!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上官妙颜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都给我绑了,带走!”
没片刻功夫,夜一、夜二便将黑衣人捆得密不透风,麻绳穿梭过一个个绳结,直接把他们串成了一长串。两人一人攥着绳头,一人断后,押着这群垂头丧气的俘虏,紧随马车的轱辘声,朝着京城进发。
马车驶入京城城门的那一刻,后头那串被麻绳捆着的黑衣人,正跌跌撞撞地跟着跑。麻绳勒得他们脖颈泛红,狼狈的模样引得沿街路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这般阵仗,实在是扎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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