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路上往老夫身上泼的这些毒，皆是你自己研制的？”
怪老头佝偻着身子又逼近两步，枯瘦的脚掌碾着青石咔咔作响，浑浊的眸底骤然迸出两道凌厉如刀的精光，死死剜着上官妙颜，沙哑的嗓音里裹着几分不容错辨的审视，连周身翻涌的戾气都敛了几分，只剩沉沉的探究。
上官妙颜迎上他淬着精光的狠戾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桀骜冷峭的弧度，哪怕狼狈伏在地上，眉眼间依旧傲骨凛然，冷声嗤笑：“是又如何？”
怪老头先是陡然一愣，浑浊的眸子骤然睁大，随即猛地仰头发出一阵癫狂大笑，嘶哑的笑声粗嘎刺耳，在空寂的幽谷里层层回荡，撞得崖壁嗡嗡作响，透着说不尽的阴森诡异，毛骨悚然。
笑声戛然而止，他佝偻的脊背微微挺直，眼底的戾色尽数敛去，只剩前所未有的郑重，死死盯着上官妙颜，一字一顿沉声道：“好！有老夫当年的几分风骨！小丫头，拜我为师，老夫将毕生毒术倾囊相授！”
上官妙颜霎时怔住，杏眼微瞠，满眸都是猝不及防的愕然。
她方才接连下死手，招招皆是夺命剧毒，此人只恼一小会儿，反倒要收她为徒？天底下竟有这般荒唐的事！
见她半晌不语，只满眼错愕怔在原地，怪老头脸色陡然一沉，佝偻的身形透着几分凶戾威压，枯哑的嗓音陡然拔高，满是不容置喙的蛮横：“旁人求破脑袋都求不来的机缘，老夫主动收你为徒，是你天大的福气！还愣着作甚？”
上官妙颜眸底寒光骤起，淡淡瞥了他一眼，掌心悄然翻涌，一柄泛着冷光的手枪已然握在手中，枪口稳稳对准他心口，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怎料那怪老头眼疾手快到极致，枯瘦的手掌如鬼魅般探出，快得根本无从捕捉，只听轻响一声，她掌心的手枪竟已被他轻巧夺了去。他捏着枪身颠来倒去地把玩，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眼底满是戏谑的不屑，沙哑嗤笑：“就这点旁门左道的破烂玩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逞凶斗狠？”
他捏着枪身翻来覆去地摩挲，枯指戳了戳冰凉的枪管，浑浊的眸子凝着浓重的好奇，沙哑的嗓音里褪去了方才的倨傲，只剩实打实的疑惑：“这铁疙瘩是何物？竟能凝出这般凌厉的杀气。”
上官妙颜心头骤然一紧，指尖暗暗攥紧，眼见那怪老头竟浑然不觉，径直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她强压下心头惊悸，不动声色地悄然侧身错开要害，心底暗忖：这老东西半点不懂火器门道，若是真不慎走火，那可就糟了。
怪老头瞥见她悄无声息挪身的小动作，当即狠狠瞪来一眼，枯眸里戾气翻涌，攥着枪的手猛地一扬，厉声呵斥：“少在老夫跟前耍这些旁门花招！废话少说，赶紧磕头拜师！”
恰在此时，一道玄黑袍影如鬼魅般掠入幽谷，足尖未沾半分尘土，兜帽低垂，只露出一双淬着寒芒的眼，戾气森然，冷声破口：“前辈！您亲口应允过要收我为徒，岂能出尔反尔？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留不得！”
话音未落，他掌风骤起，凌厉劲风裹挟着刺骨毒瘴，凝着杀招直拍上官妙颜面门，掌势狠戾，竟是半点留手的意思都无！
怪老头身形如鬼魅般倏然横移，堪堪挡在上官妙颜身前，枯瘦的袖袍猛地扬开，一股浑厚阴劲轰然迸发，轻飘飘便将那道凌厉掌风尽数化解，余波震得周遭碎石簌簌滚落。
他佝偻的脊背绷得笔直，浑浊老眸里戾气滔天，沙哑的怒喝震彻幽谷，字字淬着杀意：“老夫看中的徒弟，轮得到你这杂碎动手？竟敢在老夫面前造次，纯粹是找死！”
黑袍人被那股阴劲狠狠震得倒飞数步，重重撞在身后嶙峋石壁上，喉间腥甜翻涌，一口黑血猛地喷溅而出，染红了身前青石。他撑着地面艰难抬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扭曲的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不甘，嘶哑颤声：“前辈……您竟为了她，伤我？”
怪老头居高临下瞥着地上呕血的黑袍人，喉间挤出一声冷嗤，枯哑的嗓音满是鄙夷：“这丫头的下毒手段，甩你十条街都不止，老夫要收的徒弟，自然是她。你，有多远滚多远！”
话音落，他头也不回地转身上前，佝偻的身形对着上官妙颜微微前倾，方才的暴戾尽数敛去，只剩几分执拗的郑重，再度开口，语气里竟掺了丝不易察觉的期许：“丫头，考虑得如何？拜老夫为师，天下毒术，你尽可学去。”
上官妙颜挑眉抬眸，唇角勾着一抹桀骜冷艳的弧度，哪怕身处绝境，眉眼间依旧是半分不肯折腰的傲气，冷声反问：“若我偏不拜呢？”
怪老头脸色瞬沉，周身戾气翻涌如潮，枯眸里淬着彻骨寒意，沙哑的嗓音字字狠戾，掷地有声：“要么拜师，要么死！老夫从不给人第三条路选！”
上官妙颜却缓缓摊开掌心，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淡笑，纵使身陷绝境，风骨半点未折，声线清冷又坦荡：“我这人，最不喜的便是被人强迫。”
怪老头周身翻涌的戾气竟倏然散尽，佝偻的脊背微微僵住，枯皱的面皮扯出几分极不自然的别扭，浑浊老眸里藏着掩不住的期待，沙哑的声线都软了几分，瓮声瓮气问道：“那你说，要怎样，你才肯心甘情愿拜老夫为师？”
一旁的黑袍人看得睚眦欲裂，指节攥得咔咔作响，猩红着眼猛地嘶吼出声，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急切：“前辈！她未必就真比我强！那些毒药指不定都是她师父所授，并非她自己本事！弟子无师无门，一身毒术全靠摸索，您若肯收我，我此生必定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怪老头脸色陡地沉了下去，浑浊老眸里瞬间翻涌起骇人的戾气，寒芒如刀死死剜在上官妙颜身上，沙哑的嗓音裹着凛冽杀意炸开，字字震得幽谷回声作响：“你竟已有师父？他现在身在何处？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抢人，简直是活腻歪了，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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