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雪粒,拍打在金国上京皇宫的琉璃瓦上,发出簌簌声响。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端坐在龙椅上,手指摩挲着案上铺开的地图,眉头紧锁。地图上,一道红色墨线从南方边境一路向北,沿着河流与山道,直直指向上京方向,每一处标记的红点,都代表着一支金兵小队的覆灭之地。
“这到底是什么队伍?”金太宗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耐。他将目光投向阶下的两人——完颜希尹与完颜宗翰,皆是金国开国重臣,战功赫赫。“接连五座城池外围,都有我军小队遇袭,对方不攻城、不掠地,只盯着零散小队下手,行踪飘忽,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完颜宗翰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语气凝重:“陛下,从路线来看,他们目标明确,似乎就是冲着上京来的。可我大金如今威震四方,南宋军队屡战屡败,哪来的胆子敢派队伍北上,还专挑小队偷袭?”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不屑,“依臣看,怕不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民草寇,想趁着冬季防备松懈,来上京捞些好处。”
一旁的完颜希尹闻言,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带着对敌人的轻蔑。“草寇?宗翰,你也太小瞧他们了。”他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上京方向,“你忘了?上京浣衣院里,还关着北宋的宗室女眷。依我看,这伙人怕是来救那些亡国奴的。”
“救宗室?”金太宗挑了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也跟着笑了,语气里满是不屑,“就凭这么一支藏头露尾的队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当年北宋百万大军都挡不住我大金铁蹄,如今这伙人,怕连南宋的残兵都不如。”
完颜希尹点点头,附和道:“陛下说得是。南宋军队战斗力低下,遇我大金军队便望风而逃,这伙人就算比南宋军队强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们若真敢来上京,不过是自投罗网,正好让他们看看,反抗我大金的下场。”完颜宗翰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依臣之见,不必大动干戈。只需传令上京周边守军,加强巡逻,一旦发现这伙人的踪迹,就地剿灭便是。区区一支小队伍,还不值得陛下如此费心。”金太宗看着地图上的红色路线,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让上京守军加强戒备,务必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另外,派人去查探这队伍的底细,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大金的地盘上撒野。”“遵旨!”完颜希尹与完颜宗翰齐声应道,躬身退下。
大殿内恢复了寂静,金太宗再次看向地图上的红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他总觉得,这支队伍绝非草寇那么简单——他们的路线规划精准,下手狠辣,且只针对小队,显然是有备而来。可转念一想,如今大金强盛,北宋已灭,南宋苟延残喘,就算有反抗势力,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他摇了摇头,将那丝疑虑压了下去,起身离开了大殿。而此时,在上京以南百余里的山林中,一支身着黑衣的队伍正悄然行进。他们动作迅捷,脚步轻盈,在雪地里几乎不留痕迹。队伍首领勒住马,抬头望向上京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这支队伍,正是易枫暗中组建的“易军”。他们一路北上,避开金兵主力,专挑小队偷袭,不仅是为了削弱金兵的外围力量,更是为了吸引金廷的注意力,为后续营救宗室女眷铺路。雪越下越大,掩盖了易军的踪迹。而上京皇宫里的金太宗与完颜氏重臣们,还在嘲笑这支“不知死活”的队伍,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针对上京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雪粒子敲打着浣衣院的木窗,发出细碎的声响。几个金兵裹着厚重的棉甲,缩在院门外的避风处,手里攥着劣质的烧酒,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话题自然而然地绕到了近来传遍金国的“神秘队伍”上。
“你说邪门不邪门?那伙人一路北上,不攻城镇不抢粮草,专挑咱们的巡逻小队下手,前几天城西那队兄弟,连个呼救声都没传出来就没了踪影。”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金兵咂了口酒,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
另一个瘦高个金兵嗤笑一声,却难掩眼底的慌意:“谁知道是哪来的不要命的?我听营里的兄弟说,他们路线直得很,像是奔着上京来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来救这里面的南朝娘们?”
这话一出,几个金兵都静了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可笑声里却没多少底气。“救她们?就凭那几个人?”络腮胡金兵指了指浣衣院的方向,语气里满是嘲讽,“这些娘们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指望人来救?再说了,咱们大金的兵难道是吃素的?”
可他们的对话,还是透过门缝飘进了浣衣院。韦贤妃正坐在墙角搓洗着厚重的衣物,冻得发红的手指微微颤抖,听到“救南朝娘们”几个字时,动作猛地一顿,抬头看向身旁的邢秉懿。邢秉懿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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