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上京,城门处早已乱作一团。那个被张奈何射穿右腿的金兵,拄着根断裂的长矛,一瘸一拐地挪进城内。他浑身裹着结冰的污泥,头发结成灰褐色的冰碴,脸上冻得青紫,唯有那双眼睛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守城金兵起初以为是乞丐,正要驱赶,他却猛地掏出腰间半块染血的兵符,嘶哑着喊出“黑风口……六万大军没了”,守城将领脸色骤变,立刻派人扶着他往皇宫奔去,同时传太医紧急诊治。
御书房内,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正捏着奏折的手指微微发颤。前几日他还接到西路军主帅的奏报,说六万大军已备好粮草,即将南下牵制南宋,可短短三日,竟传来全军覆没的消息。“你再说一遍!六万大军!就这么没了?”他猛地将奏折摔在案上,墨汁溅在明黄色的龙纹地毯上,晕开大片黑痕,“一场雪崩?哪来这么巧的雪崩!定是那易军搞的鬼!”
跪在地上的将领浑身发颤,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陛下明鉴!逃回来的士兵说,易军在黑风口埋了火药,引爆后才引发的雪崩……还擒了咱们的降将张中彦……”
“易军!又是易军!”金太宗猛地一拍桌案,案上的玉盏“哐当”落地,摔得粉碎。他想起前几个月,便是这支易军屡次骚扰金国粮道,当时他派去围剿的三万人马,被张奈何用游击战术拖得疲于奔命,最后只落得损兵折将的下场。本以为这次六万大军能碾压易军,却没想到栽得更惨。
“传朕旨意!”金太宗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眼底满是阴鸷,“立刻调五万骑兵驻守黑风口周边,再从东路军抽三万精锐,由完颜宗翰统领,务必把张奈何的易军给朕灭了!还有,加强上京防务,严防易军偷袭——朕倒要看看,这易军究竟有多大本事!”
同一时刻,南宋临安城的枢密院书房内,岳飞正攥着密探送来的字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字条上“易军黑风口伏杀六万金兵”几个字,像一团火,点燃了他心中积压许久的斗志。“好!太好了!”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长枪撞在桌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易军的主帅,竟有如此谋略!不费一兵一卒便破了金兵主力,比朝廷那些只知求和的官员强上百倍!”
韩世忠凑过来,接过字条快速扫过,越看越激动,忍不住拍了拍岳飞的肩膀:“早年听闻易军在金国境内骚扰金兵,还以为只是支零散的义军,没想到竟有这般实力!若能与他们联手,北上收复中原便多了几分把握!”
李纲坐在一旁,抚着胡须沉思,眼神深沉:“这易军行事隐秘,虽知其对抗金兵,却不知其主帅身份、兵力多少。不过观其几次战绩,绝非普通义军——若能联络上他们,说服其与朝廷合作,定能改变如今对金的弱势局面。”
岳飞点头,目光落在字条上“易军”二字,语气坚定:“我这就上书陛下,请朝廷派使者暗中联络易军!不管他们是何背景,只要愿抗金,便是我大宋的盟友!总有一天,咱们要带着兵马北上,把金人赶出中原,迎回二帝!”
临安城的风还带着江南的湿润,却吹不散三位主战派将领心中的斗志。而虎洞内的易枫,还不知道自己麾下易军的一场胜仗,已让金宋两国朝堂震动——他正望着洞外盘旋的鹦鹉,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边角,心里盘算着:等张奈何审出张中彦口中金国的布防消息,白玉堂稳住两淮,便是他们汇合三路易军,北上上京救出剩余宗室女子的时刻。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洞内众人的脸庞,每双眼睛里都闪着光——那是对安稳的期盼,更是对未来的笃定。这乱世虽仍漫长,可只要他们同心协力,跟着易枫,跟着易军,总有一天,能将金人赶回老家,让大宋的土地,再无战火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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