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锦转身走向牢门,玄色大氅在烛火下翻涌如夜雾。临出门前,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记住,你的命,现在捏在本王手里。”
离开刑部时,他吩咐自己的人,偷偷的做掉了九皇子安插在刑部的人。
——
出了刑部,萧御锦上了马车前往醉仙楼,一路上,他面色阴沉。
他想起今日早朝时,拓跋烈的国书被当众宣读,“请见镇北王之女”时。
陛下准了。
让镇北王未出阁嫡女陪侍外邦,明摆着提醒蓝盛飞,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你的女儿在尊贵,终究是朕能随意摆布的臣女。
而明日负责接待北狄使臣的,竟是九弟而非礼部官员,这般安排,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谁在背后操纵。
思及此,萧御锦眼中寒芒更甚!
他这位九弟,究竟想做什么?
若只为折辱蓝家,大可不必亲自出面;若只是拉拢北狄,又何必让蓝婳君这个变数搅局。让她直面自己的杀母仇人,双方一旦起了冲突,乱局之中了她,再容易不过了。
无论蓝婳君是死是伤,只要她在北狄使团面前出了事—— 蓝盛飞的心,就乱了。
若她死,便是血仇。
镇北王会疯,会怒,会不顾一切向北狄复仇。届时朝廷只需稍加挑拨,三十万铁骑就会成为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
若她伤,便是耻辱。
让堂堂镇北王的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仇敌折辱。边关将士会如何想?天下人会怎么议论?
蓝家的威信,还立得住吗?
九弟难道是为了拉拢拓拔烈,逼蓝盛飞造反吗?届时,三十万铁骑尚未出北境,就会被扣上的罪名。而九皇子,只需做那个忠心护主的平叛功臣。
思及此,忽然低笑出声。
九弟终究还是算漏了一点——
蓝盛飞根本不会造反。
他会在御前求陛下发兵北狄,跨境追杀,不割掉拓拔烈的头颅,觉不罢休!
想到这里,他眼神忽然一凛,对身旁侍卫吩咐:立刻派人暗中保护蓝小姐,记住,要隐秘。
这可是一枚很有价值的棋子,他绝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更不会让她落入别人手中。
与此同时,九皇子府内。
萧御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听着暗卫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宁王以为拿到供词就能扳倒本殿?天真。
就在此刻,心腹推门而入,离他半仗的地方停下了脚:“殿下,拓拔烈求见。”
烛火猛地一晃,萧御湛手中的密信地合上。
带他进来。他说着,指尖轻叩案几,三声为号。暗处立即传来铠甲轻响——十二名玄鹰司死士已就位。
九殿下。北狄三王子抚胸行礼,却掩不住眼底的倨傲,明日云邵官之约,可还作数?
萧御湛轻笑道:三王子急什么?蓝家女儿的人头,又不会长腿跑了。
拓跋烈突然俯身,玄铁面具折射出冷光:若我要的不止是她的人头呢?
他说着,一枚染血的北狄王令拍在案上,图腾正与萧御湛袖中密函的蜡封一模一样。
萧御湛眸色骤深—— 原来这蛮子不仅要杀蓝婳君,更想借他的手
弑君!
萧御湛的指尖在王令上轻轻一叩,忽然低笑出声:三王子好大的胃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当枪使了。
萧御湛突然冷笑道:“三王子可知,我大周有句古话——借来的刀,最易折。”
拓跋烈面具下的眼角微微抽动:殿下是说——
本殿府上近日得了件稀罕物。萧御湛故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七寸长的雪狼牙,倒是与贵国世子腰间佩饰颇为相似。世子拓拔羽是拓拔烈最小的儿子,也是北狄送来的质子。
拓跋烈闻言,猛地按住腰间弯刀,却见十二盏宫灯同时映出窗外人影。
三王子。萧御湛突然轻笑:“明日该做什么,想必你比我清楚。”
拓拔烈急切道:“他在哪儿,能否让我见一见他?”
萧御湛不疾不徐道:三王子急什么?
他忽然击掌三声,西侧屏风后传来铁链轻响。四名玄甲卫抬着座鎏金鸟笼缓步而出,笼中少年一袭白衣,正用拓跋烈熟悉的姿态擦拭玉笛——正是北狄王室独有的狼血拭玉手法。
羽儿!拓跋烈霍然起身。
少年闻声抬头,琉璃般的眼珠却空洞无光。
萧御湛笑道:“三王子放心,世子殿下近日习《礼记》,已懂得客随主便的道理。”
——
夜更深了,京城的暗流在黑暗中涌动。
送走了拓拔烈,萧御湛站在书房的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蓝婳君...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殿得不到你,本殿也不会让五皇兄得到你。”
萧御锦,你以为拉拢了蓝盛飞就能高枕无忧?他在心中讥讽,等明日蓝婳君被北狄刺客暗算,证据都指向你,我倒要看看,蓝盛飞会不会做你的岳丈?
赵明德那个废物...想到方才暗卫的汇报,他眼中寒光更甚。死得好,死得妙。胸口那个字,萧御锦一定会以为是我在示威。他轻轻摇头,仿佛在嘲笑对手的天真。等明日三司会审,我安排的人会发现,那字迹分明是宁王府的幕僚所仿...谋害朝廷命官,这罪名可不小。
但他还不知道刑部大牢方才所发发生的一切。
想到拓拔烈那张狂妄的脸,萧御湛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真以为本王会与虎谋皮?他抚摸着袖中的密令,那是给埋伏在暗处的死士的——只要拓拔烈对蓝婳君出手,就立即将其击杀。北狄王子死在宁王策划的刺杀现场...到时候,边关战火重燃,本殿以监军身份接管兵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敲击着,仿佛已经听到了出征的战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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