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镇界一战,已过去月余。
那场关乎存亡的血战,代价惨重。
相柳本源近乎枯竭,陷入深层次沉睡;
左耳寂灭之意反噬,重伤濒死,被树妖老者以本源生机封印在玄冰中温养;
小夭燃烧神魂心火,元气大伤,一头青丝尽成雪。
整个大荒,也如同大病初愈,百废待兴。
然而,与预想中的悲戚压抑不同,如今的五神山凤仪宫,却弥漫着一股……
嗯,怎么说呢,齁甜齁甜、还带着点酸臭味的诡异气息。
源头,自然是我们那位重伤未愈、据说需要“绝对静养”的相柳大人,以及那位寸步不离、号称“精心照料”的小夭夫人。
“相柳,该喝药了。”
小夭端着一碗黑漆漆、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汁,坐到相柳的床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那一头雪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相柳靠坐在软枕上,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虽然脸色比衣服还白),冰蓝的长发披散着,平添几分慵懒。
他掀开眼皮,淡淡扫了那碗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苦。”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嫌弃?
我蹲在窗边的金架上,差点一头栽下去。
嘎?!相柳大人……怕苦?!
这什么惊天大瓜!这要是说出去,谁敢信啊!
小夭似乎早已习惯,抿嘴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罐,用银勺舀了一勺晶莹剔透的蜜糖,柔声道:
“加了守儿特制的‘雪莲蜜’,不苦的,尝尝?”
相柳瞥了那蜜糖一眼,没动。
小夭也不恼,耐心地哄着:
“就喝一口,好不好?喝完了,我给你念新搜罗来的话本子,是讲海外仙岛趣闻的,可有趣了。”
相柳冰蓝的瞳孔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动,但依旧端着他那高冷圣尊的架子,慢吞吞地……张开了嘴。
小夭眉眼弯弯,小心地将药勺递到他唇边。
我看着相柳那副“勉为其难”实则“暗含期待”的模样,浑身羽毛都竖起来了!
嘎嘎嘎!这还是那个弹指间镇压魔君、眼神能冻死人的混沌圣尊吗?
这分明是个等着投喂的巨型傲娇宝宝啊!
喝完药,小夭果然拿出一本话本,轻声念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相柳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似乎听得很专注。
小夭念到有趣处,自己先忍不住轻笑,相柳的嘴角也会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一丝丝。
就……挺岁月静好的。
如果忽略掉相柳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能吓哭小孩的虚弱威压,以及小夭袖子里随时准备扎人的银针的话。
“咳咳……”相柳突然低咳了两声。
小夭立刻放下话本,紧张地探他的脉息: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加一剂安神散?”
“无妨。”相柳止住咳嗽,淡淡道,“有些闷。”
小夭立刻起身:“我扶你到窗边透透气?”说着就要去搀他。
相柳却抬手避开,自己撑着床沿,试图起身。
但他伤势实在太重,刚起到一半,身形便是一晃。
“小心!”小夭惊呼,连忙上前扶住他。
相柳顺势将大半重量靠在她身上,低声道:“……嗯。”
我:“……”
嘎!我看见了!相柳大人你刚才绝对是故意的!
你明明自己能起来!你就是想靠着小夭!心机柳!
小夭却毫无所觉,小心翼翼地搀着相柳走到窗边软榻坐下,又拿了软垫给他垫好,忙前忙后,额角都渗出了细汗。
相柳靠在榻上,看着窗外恢复了几分生机的庭院,忽然开口:“你的头发……”
小夭一愣,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长发,笑了笑:
“没事,守儿说好好调养,还能变回来的。再说,白了也挺好看,显得稳重,配你。”
相柳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过她一缕白发,冰蓝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和……温柔?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都好看。”
小夭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连耳根都红了。
我:“……”
救命!这狗粮吃得我翅膀都软了!雕生艰难啊!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最过分的是用膳的时候。
相柳重伤,饮食需极其清淡,多是些灵米粥、药膳汤。
小夭就变着花样给他做,今天加些温和的灵草,明天点缀几颗灵果。
每次用膳,小夭必定亲自喂他。
相柳呢?开始还试图自己动手,被小夭以“需静养,不可劳神”为由严词拒绝后,就……坦然接受了。
不仅接受,还挑食!
一会,粥里的莲子不吃,嫌有苦味;一会,汤里的某味药材味道重了,就抿紧嘴唇不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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