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裹着雨丝,像无数根细针砸在二叔家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
宋玉缩着肩膀站在厨房门口,手上还沾着刚才擦完餐桌的水渍,耳朵里嗡嗡响着二婶尖利的咒骂:“吃白饭的东西!地都拖不干净,留你有什么用?今晚别吃饭了,好好反省!”
堂姐宋佳从旁边经过,故意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嗤笑:“废物,爸妈都坐牢了,还敢占我们家的地方。”
堂哥宋度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目光扫过他时没有丝毫温度,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这是宋玉在二叔家的第三个年头。父母因盗墓罪入狱那天,警车的鸣笛声成了他童年里最刺耳的记忆。
亲戚们互相推诿,最后只有二叔不情不愿地接下了他,却把他安置在一楼杂物间改造的地下室。
被骂后,宋玉默默走回地下室。掀开那块又厚又重的布帘,一股霉味混着泥土的湿气扑面而来。
雨下得更大了,地下室的墙角又开始渗水,水珠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宋玉站起身,走到地下室最里面的角落,那里放着一台旧电脑。
他点开浏览器,页面加载得很慢。不知道看了多久,屏幕突然闪了一下,弹出一个电量不足的提示。
这台电脑电池不好,只能插电使用,大概是外面风雨太大,电路出了问题。
他急忙去检查插座,刚碰到插头,灯泡就彻底灭了,地下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一道惨白的闪电突然划破夜空,精准地劈到了地下室外简陋得电线。
紧接着,一股麻痹感顺着手柄传遍全身,眼前的屏幕瞬间被白光吞噬,他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有知觉时,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的草木清香,不是家里空调的冷风味,也不是楼下快餐店飘来的油烟味。
宋玉费力地睁开眼,入目是茂密的参天古木,树干粗得要两三人合抱,枝叶层层叠叠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光斑。
“这是哪儿?”他撑着胳膊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啼叫,完全没有城市的喧嚣。
他用力掐了一下胳膊,清晰的痛感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梦。就在他满脑子问号,试图站起来寻找出路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树林里传来。
一个穿着青色短褂、束着黑色发带的年轻人快步跑到他面前,脸上满是焦急:“宋玉!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意识像是沉入了湍急的河流,宋玉连来人伸过来的手都没看清,眼皮就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黑暗涌来的瞬间,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却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像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混乱又清晰。
画面里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也叫宋玉。少年穿着粗布短褂,在晒谷场上帮着一个高瘦的青年翻晒草药,青年眉眼间的轮廓,正是刚才模糊看到的人影,叫他名字的宋青。
“宋玉,今天的草药要晒透,不然爷爷用的时候会影响药效。”
接着画面跳转,是一间陈设简单的木屋。少年趴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上面画着奇怪的符文和经络图。
“宋玉,爹娘当年就是因为护住这本《引灵术》,才被歹人盯上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对面,脸上满是沧桑,正是宋天玄。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册子封面,“你和宋青要好好学,将来才能保护自己,守住宋家。”
更多的画面涌来:少年跟着宋青去后山找灵药,被毒草划伤了手,宋青急得用嘴吸毒血;
他第一次尝试运转灵气,却因为心太急岔了气,疼得满地打滚,宋天玄在一旁耐心指导;
家族试炼时,他因为修为低微被其他族人嘲笑,宋青站出来把他护在身后,跟人吵得面红耳赤……
这些记忆里的情绪也顺着画面传递过来:有和宋青相依为命的温暖,有对父母的思念,有想变强的渴望,也有面对困境的委屈。
宋玉像个旁观者,却又感同身受,心脏一阵阵抽痛——原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宋玉,是乌灵岛宋家的族人,父母早逝,只剩哥哥宋青和爷爷宋天玄。
记忆画面里,宋青的身影渐渐清晰。有次深夜,宋玉起夜时撞见宋青在院子里打坐,指尖萦绕着淡青色的灵气,比族里其他同龄人浓郁数倍。
第二天他才从族人的议论里知道,宋青刚突破到炼气七层,十八岁的练气七层,在整个乌灵岛都是少见的天赋,真不愧是“宋家三天骄”之一。
可他不知道的是,每次家族发放灵石,宋青都会把自己的那份偷偷攒起来。
有回他跟着宋青去镇上的灵材铺,才看到宋青掏出大半袋灵石,换回一株带着露水的“凝神草”。
回去的路上,宋青把草递给他,笑着说:“宋玉,这草熬汤喝能补气血,你最近总咳嗽,正好用得上。”
那时他只觉得心里暖,却没多想——直到记忆里闪过宋青对着空荡的灵石袋叹气的画面,才明白宋青为了他,连自己修炼用的资源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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