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的早晨,安汉市还笼罩在春节的余韵中。街道两旁的灯笼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偶尔从城市某个角落响起的零星鞭炮声,提醒着人们年节尚未完全结束。张一凡备上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开车前往陈老位于城北的四合院。
车内,腊肉的咸香和野山菇的独特气味从精致的礼品袋里飘散出来,这些都是乡亲们硬塞给他的。想起初四刚回安汉时,后备箱被乡亲们的热情塞得满满当当的场景,张一凡不禁摇头失笑。
老家人总是这样朴实而真挚,知道他如今在城里开了医馆,有了出息,都想着法儿地表达心意,仿佛这样就能沾上点福气,或是回报他曾经为村里老人义诊的些许恩情。
车子驶入城北宁静的胡同,停在熟悉的朱红大门前。他提着礼物下车,清晨的寒气呵出一口白雾。
咚咚咚——
他轻轻敲响了陈老家那扇熟悉的红木门,门上的铜环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了来了!门内立刻传来陈老洪亮而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轻快稳重的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陈老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紫色唐装,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精神矍铄地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见到晚辈的由衷喜悦。
哎哟,一凡啊!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冷!陈老热情地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往屋里让,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跟我还这么见外!
都是老家的特产,不值什么钱,就是图个新鲜和心意。张一凡笑着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跟着陈老穿过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庭院,这是自家用果木熏的腊肉,肥瘦相间,味道正。这是后山采的野山菇,炖汤特别鲜。还有这个——他取出一个用红布封口的粗陶罐子,这是娘特意酿的米酒,温中益气,对您身体好,我给您带了点。
陈老接过礼物,凑近那罐米酒闻了闻,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香!真香!替我好好谢谢你娘!有这么好的儿子,还惦记着我这老头子,她可是有福气!今年回老家过年热闹吧?
两人在客厅温暖的红木沙发上坐下,窗外稀疏的鞭炮声更衬得室内安宁。陈老熟练地烫杯、洗茶、冲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快,一股清雅的茶香便在室内弥漫开来,与窗外淡淡的硝烟味交织成一幅温馨的市井画卷。
热闹,热闹,也就老家过年时人能凑得这么齐,人一多,那可不就热闹得快把房顶掀了嘛。张一凡接过温热的茶杯,在掌心焐着,轻轻吹了口气,从初一到初三,天天都在走亲访友,大鱼大肉,一顿接一顿的宴席,吃得我这几天都感觉快要消化不良了。
哈哈哈!陈老闻言开怀大笑,声音洪亮,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家人丁兴旺,亲戚间关系和睦!这是好事,是福气!对了,你爹娘身体都还好吧?在城里住得还习惯吗?
都挺好的,硬朗着呢。张一凡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这下住到城里来了,老家的邻居都夸我爹有福气,儿子这么出息,可把他得意坏了,这几天出门遛弯,腰杆都比以前挺得直。
是该得意!陈老抿了一口醇香的茶汤,感慨道,你如今事业有成,在城里开了医馆,悬壶济世,又办了药厂,惠及更多人,可谓是立德立功。你爹娘脸上有光啊!我们老家伙这些看着,也高兴得很啦!
说到医馆,陈老又想起什么,放下茶杯问道:对了小凡,年前我不是介绍了个病人去你的回春堂嘛,一个挺年轻的姑娘,说是得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全身起红疹,奇痒难忍,跑了好几家大医院,专家号也挂了,都说是疑难杂症,没个准话,也没见好。
“嗯,是有这么一位,姓林,林小姐。”张一凡回想了一下,点头道,“年前已经来诊治过了,我看她病情稳定下来,就开了方子,让她带药回家去静养了,嘱咐她定期复诊。”
哦?那你是怎么治的?陈老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微微前倾。他虽非医道中人,但人老成精,见识广博,对张一凡那手神乎其神的医术一直抱有极大的好奇。
其实说起来,原理也简单。张一凡放下茶杯,语气平和,我观她脉象,发现其病症根源并非外邪,而是体内湿浊之气郁积过重,久而成毒,外发于肌肤。现代医学仪器检查不出这种‘气’的层面的问题,所以难以对症。他顿了顿,继续道,于是我就用了一套疏导为主的针灸疗法,刺激特定穴位,打通其淤塞的经络,再配合我自己用几味祛湿拔毒的药材配制的药膏,内外兼治。三天,她身上的红疹就消了大半,痒也止住了。
妙啊!真乃妙手!陈老忍不住拍案叫绝,眼中满是赞赏,现在很多医生,太过依赖仪器,就知道开抗生素、激素,哪还懂得我们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辨证施治’、‘扶正祛邪’的根本道理!一凡啊,你这身医术,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已得古医之三昧!
您过奖了。张一凡谦虚地笑了笑,其实很多看似复杂的病症,只要找准了根源,治疗起来往往并不需要多么昂贵的药材或复杂的手段。就像我们药厂最近研发的那个‘清肺灵’,用的都是蒲公英、鱼腥草、桔梗这类很普通的药材,但君臣佐使,配伍得当,药性温和而持久,对于常见的肺热咳嗽、痰多气喘,效果就特别好,价格也亲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