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善堂”的成立,像一场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春风,吹遍了京城,每一个阴暗而寒冷的角落。
灵素这个名字,在一夜之间,完成了她最终的封神。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医术高超,性情古怪的“神医”;也不再是那个,让凛王癫狂,让丞相倒台的“传奇女子”。
她成了一个……活着的符号。
一个,代表着“新生”与“希望”的符号。
尤其是在,京城的女子们心中。
无论是那些被困于高门后宅,一生只能在方寸之间,与琴棋书画,与阴私算计为伴的贵妇小姐;还是那些,挣扎于市井底层,为了一日三餐,而耗尽所有力气的平民女子。
她们,在提起“灵素”这两个字时,眼中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混杂着敬佩、向往,与狂热的光。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生来便是男人的附庸,命运,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时代。
灵素的出现,无疑是一道,撕裂了千年黑暗的惊雷。
她以一己之力,向整个世道,证明了一件事。
——女子,并非只能,依附于男人。她们,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可以,庇护自己的同类;可以,靠自己的本事,赢得这满城的尊敬与仰望。
“苏氏善堂”的修缮工作,在柳疏影(春桃)那雷厉风行,又滴水不漏的操持下,迅速地展开。
那座曾经象征着权势,也充满了肮脏与腐朽的丞相府,被彻底地推倒,重建。
曾经的亭台楼阁,变成,一间间宽敞明亮的学堂和干净整洁的宿舍。
曾经的雕梁画栋,换成了一套套,朴实耐用,却又不失雅致的桌椅书架。
灵素,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投入了进去。
她亲自坐镇善堂,为每一个慕名而来的孤女、弃女检查身体,建立详细的健康档案。
“此女,自幼失恃,食不果腹,以致脾胃虚寒,气血两亏。日后的饮食,需以‘四君子汤’为基,多加温补,忌食一切生冷寒凉之物。待其气血稍足,再辅以‘归脾汤’,养心安神。”
“此女,曾被夫家虐待,忧思郁结,肝气不舒,以致胸胁胀痛,月事不调。此为‘郁症’。病根在心,而不在体。需先以‘逍遥散’,疏肝解郁;再辅以,心理疏导,教其放下过往,方能药到病除。”
她不仅仅是,在为她们,医治身体的病痛。
她更是在试图治愈她们那颗,早已被这个薄情的世界,伤害得千疮百孔的心。
她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女先生,教她们,读书,写字,明理,知事。
她请来了绣工最好的绣娘,教她们,苏绣、湘绣,那些足以让她们安身立命的本事。
她甚至从她那些,遍布三教九流的病人中,请来了一位,早已退隐的前“神捕营”的女捕头,教她们几手简单实用,足以防身的功夫。
她要培养的不是一群,只会对她感恩戴德的菟丝花。
她要培养的,是一群有知识,有技能,有风骨,能独立于世,能保护自己,甚至能去保护他人的独立女性。
而这也成了她,最坚不可摧的盾牌。
当一些眼红她声望,或是与沈家有旧的官员,想寻衅滋事,给善堂的建立,使些上不得台面的绊子时。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他们刚派人,去城中的地痞流氓中,放出风声,说要去善堂闹事。第二天,他们的夫人,便在“疏影阁”里,与别的贵妇喝茶时“无意中”听说了此事。回家之后,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得他们……家宅不宁。
他们想从工程的用料上,克扣,贪墨。却发现,所有采买的建材,都由凛王府的管家福伯,亲自派人盯着。每一块木头,每一片砖瓦,都用的是市面上最好的。甚至,那价格还比他们自己去买,要便宜三成。
他们想上奏折,弹劾灵素一个“妖言惑众,收买人心”的罪名。
奏折还未递到御前,便被东宫的太子殿下,以“无稽之谈,中伤功臣”为由,直接驳了回去。甚至还顺藤摸瓜,查出了几个官员,贪污受贿的旧账,狠狠地被参了一本。
至于宫里那位,最尊贵的太后娘娘,更是隔三差五地,便会派人送来各种,名贵的补品与赏赐,那份毫不掩饰的“偏爱”,让任何,想动歪心思的人,都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短短一月,苏氏善堂便在一种无人敢惹的……诡异的氛围中,拔地而起。
它像一座新生的,充满了希望与光明的灯塔,矗立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与它隔壁那座日渐萧条,终日大门紧闭的凛王府,形成了最鲜明,也最讽刺的对比。
然而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风平浪静。
你的光芒,有多耀眼。照亮的阴影里,所滋生的黑暗与恶意,便会有多么的……浓重。
当灵素以为自己,已经初步站稳了脚跟时。
一场更加阴险,更加歹毒的,风暴正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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