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光微亮,苏家别墅还沉浸在薄雾与寂静之中。
庭院里的喷泉轻轻流淌,露珠顺着玫瑰花瓣滑落,一声急促而突兀的敲门声骤然撕裂了这份宁静。
“咚!咚!咚——”
陈伯披着外衣匆匆赶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去,只见一个烫着卷发、穿着艳俗印花连衣裙的女人正拉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脸上写满了悲情与委屈。
“开门!快开门!”女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是林婉如的亲表姐啊!当年战乱失散,整整三十年没见了!现在听说妹妹成了豪门太太,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怕爬也要爬回来认亲!”
陈伯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拒绝,身后却传来苏振国沉稳的脚步声。
“让她进来。”苏振国神色复杂地看着监控画面中的女人,“血浓于水,若真是亲戚,怎能拒之门外?”
话音落下,大门缓缓开启。
赵美兰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横流:“姐姐!我可找着你了!这些年我在乡下吃尽苦头,就靠着一张旧照撑着活下来……你看,这是咱们小时候在老宅门前拍的!”她颤抖着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两个小女孩依偎在一起,其中一个眉眼确实与林婉如有几分相似。
林婉如站在二楼走廊,指尖微微发颤。她不记得有过这样一个表姐。
而此刻,苏倾月刚从药房回来,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布包,里面是昨夜师父来电嘱咐调配的针灸药剂。
她换下舞裙,只穿了一件素白棉麻长衫,乌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清冷得像一幅未落款的水墨画。
她恰好经过转角,目光不经意扫向楼下大厅。
那一瞬,赵子豪的眼神也撞了过来。
他瞳孔猛地一缩,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哪是什么乡下土包子?
分明是山野间养出的狐狸精!
一身素净却压不住骨子里的灵气,眼神清淡,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妈,”他压低声音扯了扯赵美兰袖子,“楼上那个……就是真千金?”
“别打歪主意!”赵美兰低声警告,“先拿到身份再说。”
但赵子豪哪里听得进去?整颗心都被那抹白衣身影勾走了。
午后,阳光斜照。
苏倾月缓步走入东苑凉亭,准备整理银针包,为远在深山的师父进行远程诊疗。
这是他们每周一次的例行联络,不容耽搁。
脚步声由远及近。
“哎哟,这不是倾月妹妹吗?”赵子豪晃着肩膀走来,咧嘴一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这当表哥的,不得好好亲近亲近?”
苏倾月抬眸,淡淡一笑:“表哥?我怎么不知道,我妈还有个住在乡下的妹妹?”
“啧,血脉这种事,哪能光靠户口本证明?”赵子豪嬉皮笑脸地靠近,忽然伸手去抓她手腕,“姐姐这么冷,不如让我暖暖你?”
风掠过凉亭,吹动她的袖口。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苏倾月手腕轻旋,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宽袖垂落,遮住了掌心悄然启动的微型录音笔。
她唇角微扬,声音依旧柔和:“表哥这么急着认亲,不如先去派出所做个亲子鉴定?毕竟现在科技发达,查个DNA也就三天。总不能你说你是,苏家就得认吧?”
赵子豪脸色一僵,随即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吧?乡下来的就该被你们踩在脚下?”
“我只是讲道理。”她轻轻将银针包打开,取出几枚细长银针,在阳光下轻轻翻转,“亲情不该是道德绑架的工具,更不该成为越界的借口。”
赵子豪冷笑一声,退后两步,举起了手机。
镜头对准她,滤镜调至幽绿暗影,配上扭曲光影,再拍下她手持银针低头凝视的画面,像极了某种诡异仪式。
他迅速编辑文字:【苏家千金深夜练邪术?
银针摆阵,口中念咒!
精神有问题还是真会巫蛊?】
手指一点,发送至本地几个八卦私聊群组。
当晚十点,某公众号推文上线——《苏家真千金精神异常?
深夜疑似举行巫蛊仪式》,附图正是那段偷拍视频截图。
标题耸动,传播迅猛,短短两小时冲上本地热搜边缘。
记者闻讯而动,翌日清晨便蜂拥而至,守在苏家门口,长枪短炮对准大门。
“苏小姐!请问您昨晚是否真的在花园行巫术?”
“苏家对此有何回应?是否会安排心理评估?”
“您觉得公众有权知道豪门继承人的健康状况吗?”
质问声此起彼伏。
就在众人以为苏家会选择沉默回避时——
大门倏然敞开。
一道纤影缓步而出。
苏倾月立于台阶之上,晨光洒落在她肩头,宛如镀上一层银辉。
她未施粉黛,却比任何时刻都更具锋芒。
全场骤然安静。
她抬起手机,声音清越如泉击石:
“各位辛苦跑一趟,可愿听我说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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