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北京城的灯火在高楼间流淌,像一条条无声的河。
苏倾月坐在傅氏集团地下三层的加密档案室里,指尖轻抚着那本泛黄的日记。
封皮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Subject Y1”四个字母却如刀刻般扎进她的眼底——那是她出生当天,在医院留下的医学档案编号。
她深吸一口气,将日记缓缓翻开。
纸页脆得仿佛一碰即碎,可上面记录的内容却如惊雷炸响在她脑海。
“1995年4月7日,凌晨2点18分。新生儿Y1第一声啼哭被成功采集。音频波形呈现罕见的九频共振基底,与‘母频模型’完全吻合。确认:此为‘原型音’载体,具备跨物种共鸣潜力。建议立即纳入‘替换计划’核心监控名单。”
苏倾月的手指微微一顿。
原来,她不是被错抱的婴儿。
她是被选中的实验体。
她的哭声,不是普通的婴儿啼鸣,而是“原型音·母频”——那个能激活“净音计划”的唯一频率源。
而师父当年在乡下破庙前见到她时说的那句“终于等到你”,也不是慈悲偶遇,是一场跨越三十年的等待与接应。
她猛地合上日记,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却如潮水般无法遏制。
愤怒?有。
恐惧?无。
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宿命般的清醒。
她不是运气好才被神秘师父收养。
她是注定要成为“执音者”的人。
从出生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被写进了这场横跨半个世纪的棋局。
她起身走到墙边,从随身包中取出《净音计划·初卷》残页,轻轻铺展在桌面上。
那是一张手绘的共振模型图,线条古老而精密,中心标注着一个波形符号——正是她婴儿啼哭的声谱特征。
一切对上了。
“他们以为调换身份就能斩断血脉传承。”她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冰,“但他们忘了,声音认主,血统不灭。”
她转身打开笔记本,接入指纹与声纹比对系统。
当她的指尖按上传感器,系统开始同步播放那段尘封二十多年的录音——
“哇——”
一声稚嫩的啼哭响起。
刹那间,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灯光微闪,桌角的水晶杯竟无风自动,发出极轻微的一震。
系统界面跳出红色提示框:【匹配度99.8%,确认为‘原型音·母频’原始样本】
苏倾月闭了闭眼。
证据确凿。
这不是什么豪门恩怨,也不是简单的家庭伦理剧。
这是一场以“文化研究”为掩护、实则旨在抹除东方隐世匠族血脉的跨国阴谋。
那些所谓的“文化遗产基金会”,不过是猎手披着学术外衣的伪装。
而她,是最后一个活着的钥匙。
手机震动,是江鹤发来的消息:“姐,韩薇的视频爆了!评论区炸出三百多个疑似‘守音者’后代,我们已经筛出三十七段家族老录音,全部符合‘九律共振法’特征。数据库建好了,坐标标记完成。”
她盯着屏幕,眸光渐锐。
被动追查的时代结束了。
她要反客为主。
第二天清晨,韩薇的短视频账号更新了一条内容。
镜头缓慢推进,一只素白的手揭开丝绒盒盖。
“鸣心镯”静静躺在其中,乳白色的响玉泛着青光,银丝缠绕如生命脉络。
背景音乐是极低频循环的《归月吟》副歌片段,几乎接近人类听觉下限,若有若无,却直击灵魂深处。
配文只有一句:
“有些声音,只认血脉。你听过吗?”
十二小时内,这条视频转发量突破百万。
评论区涌入上千条留言,有人颤抖着写下:“我奶奶临终前哼的调子……和这段旋律一模一样。”
有人上传老式录音机翻录的磁带:“这是我爷爷在敦煌修壁画时录下的‘工尺谱’,几十年没人懂,现在……它在回应这个镯子。”
还有人附上家传铜铃的振动频谱图:“你们看,峰值重合率超过93%。”
江鹤连夜搭建声纹数据库,通过AI算法交叉分析,最终锁定七个高度可疑的境外机构坐标——分布于瑞士、日本、美国、俄罗斯等地。
其中,最核心的一家,位于日内瓦,名为“欧罗巴文化遗产基金会”。
傅司寒看到报告的瞬间,便拨通了海外情报组的电话。
两小时后,他站在米娅办公室门口。
这位法国驻华文化参赞正低头批阅文件,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他,眉梢微扬:“傅总亲自登门,想必不是来谈艺术合作的吧?”
“我想请你查一个人。”傅司寒递上一份资料,“程丽华的导师,让-皮埃尔·杜蒙特。他在1990年代曾主导‘亚洲传统音律溯源项目’,而这个基金会,是他名下唯一注册的非营利组织。”
米娅接过文件,眼神骤然沉了下来:“你说的这个基金会……最近三个月,已向我国三家非遗保护单位提出联合科考申请,理由是‘抢救性记录濒危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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