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辞走至夏明珠身侧,朝她稍稍颔首。
夏明珠娇睨了他一眼,快速点了点头,上前喊住前面的长生子,“从前来这儿的时候,可未曾见到这满屋子的经书。”
“难道……是汀兰将这房间转赠给了道长你?”
她的语气欲言又止,任是谁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长生子的神情显然慌乱了一瞬,“经书并非都是我的,我平日里也并不住这儿,许是夏小姐许久未曾上秋枢,她……已有一段时日未曾住过这里,倒是送上山的杂物越来越多,全都堆积在了这处。”
“这样啊……”夏明珠因他话中的亲昵的语气而蹙眉,却并未点破,只接他的话,“怪不得她时常往这边来。”
“这处实在是闷热,我们可否出去等?”
长生子自然点头。
待二人都从房间内走出,谢朝辞才从阴影中走出。
他扫视了一圈周边,轻声开口,“圭玉?”
无人应答他。
他皱了皱眉,开始观察起那些经书来。
只是未上前走两步,便被房梁上倏地挂下的红色丝绸勾住了脖子。
他下意识睁大眼,往上看去。
圭玉挂在房梁上方,手上拉着绸布,正冷眼盯着他。
谢朝辞眼疾手快,凝神抽出剑,一刀斩断了那匹红绸。
红绸断开之际,从中飞出一只黑色蛊虫,直往他面门袭来。
他下意识拿剑去挡,却不及蛊虫之速度。
耳侧传来少女轻蔑的冷笑,伴随着极微弱的铃声。
他后退两步,那只蛊虫就这样掉落在他面前不到一尺处,扑腾两下再无动静。
谢朝辞胸口积着一股郁气,在圭玉走到他身边之时更甚。
他从未经人这样耍弄过,几次下来简直要变成她手中拉扯着的木偶。
看着他这样,圭玉倒是好心情地与他搭话,“这长生子有些不对劲,他身上有一股臭味。”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
那只蛊虫的腹部开始流出脓液来,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她嫌弃地撇过脸,恨不得让谢朝辞将它吃了。
他并没有立刻应她的话,让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怎么了?
谢朝辞几欲要被气笑,但也知与她这样的人是说不通什么道理的。
他长舒一口气,忍着怒气说道:“你说的那本经书,究竟是哪一本。”
“……”圭玉心虚地扭过头,错开他的视线,“当时我只顾着将他绑住带走,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其实是她完全识不得那本经书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又怎可能找出究竟是哪一本。
只是这话不可能直接与他说。
谢朝辞并未因她的话而生疑,但这周边经书何其多,若是一本本找又怎可能短时间内办成。
圭玉自然不打算找,她坐在一旁近窗边榻上,撑着脑袋等着他去找。
只是才未过多久,窗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圭玉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前抓住谢朝辞的衣袂便提着他往一侧扔。
“你!”谢朝辞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她塞进一处缝隙里。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圭玉便又消失了去,重新变成了一只狐狸挂坠垂落在他的腰间。
门被人推开。
谢朝辞抬眼看去,却见长生子又回来了。
他急忙往书架方向而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谢朝辞盯着他的背影,正好瞧见他后颈处裂开的一个小口子。
他微微瞠目,分明看见了一只蛊虫正从中爬了出来。
或许是嗅到了他的味道,蛊虫慢悠悠往他这里爬,待只剩不到三米时,倏地加快了速度。
谢朝辞自知已藏不住,连忙拔剑刺入,将它一分为二。
“谁?”
长生子的手一抖,手中锦盒掉落下来。
其中的几粒药丸子落于地上,只一瞬间,他的手上爬出更多虫子,朝那药丸爬去。
“啊——”
这样副诡异的景象,谢朝辞握剑的手紧了紧,一时之间未敢轻举妄动。
夏明珠赶到门前时,也正好目睹了这样一番情景。
她捂住嘴,惊恐地看向谢朝辞,声音发颤,“谢,谢表哥?”
她与长生子还未聊几句,他便突然变脸地往这边走。
她见如何说他都不曾停住脚步,便只能追着他过来。
本来还期望他莫要与圭玉他们撞上了。
谁知……
她忍着喉间不住地涌出的恶心的感觉,晃了晃脑袋,准备先出去缓缓。
却被人一下推开,跌倒在一旁。
肖汀兰神情目眦欲裂,不可置信地看着变成这样的长生子,眼眶赤红,“是谁?”
“是谁竟敢趁我不在对长生动这样的手脚!”
夏明珠被她的语气吓到,伸手想去拉她,“汀兰……”
肖汀兰将她甩开,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就欲去与那些蛊虫抢那只锦盒。
药丸不过三个,几只蛊虫啃食完了便往长生子身上爬。
而此时的长生子眉眼空洞,显然已成了一个活死人状。
肖汀兰上前抱住他,待那些蛊虫都爬回了他的身体,这才捡起那只锦盒。
“长生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公子。”她拉扯着就欲将长生子带出这里。
谢朝辞实在看不下去,手中剑已指向她。
夏明珠怕他伤人,遏制住心里的恐惧喊他,“君翊表哥,莫要伤害汀兰。”
谢朝辞皱眉,手中剑势却并无任何动容。
只是尚未等他出手,肖汀兰已先一步朝他出声,“公子!长生他怎会变成这样!”
谢朝辞转过身,只见容遇不知何时走进了这里。
他与他记忆中的模样并无二致,此时圭玉不在这儿,他倒更像是那个人前温润如玉,克己复礼的“兄长”。
容遇看着长生子空洞的眼神,轻蹙了蹙眉,温声开口,“你带着他一同去后山。”
谢朝辞感觉到剑身突然轻颤了一下,他稍稍垂眸,却见那只狐狸玉坠上血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正对着他。
他伸出手正欲去抓它。
却感觉到容遇的视线也落在了他身上。
容遇自然察觉到他的不自然,更看出他颈上被勒出的浅淡红痕。
那只狐狸玉佩那样挂在他的腰间,一眼便瞧出它的与众不同。
他眸色微暗,昨夜圭玉弄伤的地方随着他转过身而显得格外刺目。
“不必送去后山了,送至我那处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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