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准了,这封信,一定会落到王熙凤的手里。
她更算准了,做贼心虚的王熙凤,在看到“关键账册”四个字时,一定会自乱阵脚。
果不其然。
信送出去的第三天。
王熙凤的院子里,传来一声尖锐的瓷器碎裂声。
“账册?”
“什么账册?!”
王熙凤一把攥住前来报信的婆子,描画精致的蔻丹指甲,狠狠嵌进对方的皮肉里。
那双素来流光溢彩的丹凤眼,此刻正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惊恐。
“你再说一遍!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那婆子吓得浑身筛糠,哆哆嗦嗦地将截获的信件内容,又重复了一遍。
“说、说是林老爷书房里的几箱关键账册,丢在了扬州。”
“啪!”
王熙凤一巴掌狠狠扇在婆子脸上,力道之大,打得那婆子原地转了半圈,嘴角瞬间见了血。
“废物!”
她一把推开婆子,在屋里来回踱步,环佩叮当乱响,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嗜血母兽。
账册!
怎么可能还会有账册?!
当初林如海的后事,是贾琏一手操办的。
他回来后,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过,所有碍眼的东西,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绝无后患!
可现在,林黛玉那个小贱人,那个病秧子,竟然说有账册遗失在了扬州!
是真是假?
是她记错了?还是贾琏那个蠢货办事不牢,留下了天大的把柄?!
王熙凤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烧得她理智全无。
她不敢赌。
她赌不起!
那上面记着的是什么?
是她和贾琏如何将林家的田产铺子,偷梁换柱,低价变卖,中饱私囊的铁证!
是她放印子钱,谋夺他人产业的罪证!
任何一条泄露出去,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平儿!”
她猛地停住脚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奶奶!”平儿连忙上前。
“立刻!马上!派我们最得力的人去扬州!”
王熙凤死死抓住平儿的手腕,眼神里的狠戾几乎要化为实质。
“告诉他们,就算是把整个扬州城给我翻过来,也必须把那几箱子账册,给我找出来!”
“不!”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更加疯狂。
“找到了,不准带回来!就地,给我烧了!”
“烧得干干净净!连一片纸灰都不能留下!”
平儿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奶奶,这……这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万一,那只是林姑娘随口一说……”
“万一?!”
王熙凤厉声打断她,声音凄厉。
“我王熙凤的命,赌不起这个万一!”
“她现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有北静王当靠山!真让她拿到了账册,你我,还有整个王家,都得给她陪葬!”
她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只濒死的风箱。
“快去!现在就去!”
同一时刻。
北静王府。
水溶的书案上,同样摆着两份密报。
一份,是黛玉那封信的抄件。
另一份,则是王熙凤刚刚派人快马加鞭,直扑扬州的情报。
水溶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极有韵律的轻响。
他的目光落在信上那句“若能寻获,黛玉定当亲自核对,以报兄嫂之恩”,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深的笑意。
好一个“亲自核对”。
好一个“以报兄嫂之恩”。
这丫头,当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顶级玩家。
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关键账册”,就逼得荣国府的管家奶奶,方寸大乱,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她这是在告诉他,她要动手了。
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更是在不动声色地,向他求助。
“王爷,”身边的长史低声开口,“荣国府这番动静,怕是瞒不过扬州那边的眼线。咱们是否要……”
“当然。”
水溶拿起那封信的抄件,凑到烛火之上。
纸张边缘瞬间卷曲,变黑,然后燃起一小簇橘红色的火焰,很快便化为一缕青烟。
他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眼神幽深,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与欣赏。
“这丫头,是在用一座不存在的靠山,来炸出一条真正的血路。”
他顿了顿,将手中燃尽的纸灰,弹入香炉。
“传信给扬州的人。”
“告诉他们,荣国府的凤二奶奶,正在找一样天底下顶要紧的东西。”
“让他们,‘好好的’帮帮忙。”
“务必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让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
“本王倒要看看,一座空城计,能唱出怎样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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