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商号”的开业,没有一挂鞭炮,没有一声锣响。
它像一个披着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京城最顶级的权力圈层里。
没有广发请柬。
只有十几张金粉小楷亲笔书写的帖子,由北静王府的亲卫,亲自送入京城最显赫的那几座府邸。
帖上名目,风雅之至——红楼雅集。
地点,便是那座紧邻荣国府,如今已悄然挂上“红楼”牌匾的神秘别院。
这一日,别院内不见丝毫商铺的喧嚣。
处处是比皇家园林更精雕细琢的雅致。
曲水流觞,假山叠翠。
每个转角都燃着沉静的龙涎香,压着人心的浮躁,每位引路的侍女皆着统一的素色长裙,步履轻缓,气度不凡。
客人们被引入一座临水的巨大暖阁。
阁内,早已名动京城的香料全系列产品,如艺术品般陈列于紫檀木多宝格之上。
更夺人眼球的,是另外几样东西。
十几款设计新颖的珠宝首饰,每一件都巧夺天工,光华流转,夺人呼吸。
还有几件华美礼服,挂在特制衣架上。
其款式之大胆,配色之瑰丽,遍观整个京城,前所未见。
这些,全是王熙凤这段时日,压榨着贾府那些顶尖工匠,不眠不休赶制出的心血之作。
而那几件礼服的设计图,皆出自黛玉之手。
“北静王爷到!”
门外一声通传,一身王爵常服的水溶,在一众宾客或惊或疑的目光中,缓步而入。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黛玉身上极快地掠过,随即朗声笑道。
“玉老板好大的手笔,本王今日,是来给你捧场的。”
“玉老板”三字,从他口中吐出,分量截然不同。
在场的都是人精,瞬间交换了眼色,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紧接着,又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
“三皇子殿下,贺红楼雅集!送东珠一对,玉如意一柄!”
一位面皮白净的内官,捧着朱漆托盘,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全场,针落可闻。
如果说北静王府的出现,是给“红楼”镀上了一层厚金。
那么三皇子的贺礼,便是直接给“红楼”盖上了一方谁也动不得的皇家玉玺!
这无形的政治背书,让“红楼”的地位,瞬间超然。
王熙凤穿着黛玉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袭宝蓝色曳地长裙,环佩叮当,款款穿行于宾客间。
她不再是那个为几两银子跟人掰扯的荣府管家。
此刻的她,是“红楼”的大掌柜,是这场顶级盛宴的女主人。
她身上那份光彩,是荣国府的凤辣子从未有过的,一种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明亮与锋芒。
在场许多贵妇的眼睛,几乎都黏在了她身上。
“凤奶奶,你这身衣裳是何处的绣娘所制?这料子,这花样,我竟从未见过。”一位侯爵夫人拉着她的手,满眼都是藏不住的艳羡。
王熙凤以袖掩唇,丹凤眼中流光溢彩。
“夫人说笑了,这可不是外头能买到的。是我们‘红楼’自己的设计师亲手画的样子,独一份儿。夫人若是喜欢,改明儿,我让设计师也为您量身做一套?”
谈笑风生间,一张无形的网,已将这些京城最尊贵的女人,尽数网罗。
另一边,贾琏正陪着几个王孙公子喝酒划拳,满面红光。
他今日嘴皮子利索得能说出话来。
“哎哟我的平郡王,您可别拿小弟开涮了!我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跟着我们林妹妹,混口饭吃!”
他举起酒杯,笑得满脸褶子。
“倒是您,我听说您最近在通州盘了个大马场?那可是日进斗金的买卖!改天弟弟去给您捧场,您可得给打个折!”
几杯黄汤下肚,气氛热络。
那些纨绔子弟的口风也松了,从朝堂秘闻到谁家后院起火,各种消息被贾琏嬉皮笑脸地一一纳入囊中。
突然,暖阁角落里,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素来以眼光挑剔闻名的长乐公主,正站在一个展柜前,指着其中一款头冠,美目中异彩连连。
那是一款用上百颗大小一致的东海珍珠,和一整块极品蓝宝石打造的凤尾头冠。
珠光温润,宝光璀璨,在灯下呈现出一种深海般的幽蓝,华贵得令人不敢直视。
头冠旁,立着一个小小的银牌,上书三个字:沧海月明。
“这东西,本宫要了。”
长乐公主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定,无人敢驳。
她甚至没问价钱。
王熙凤心头狂跳,面上依旧是得体的微笑,莲步上前。
“公主好眼力。这‘沧海月明’,是我们‘红楼’的镇店之宝,光是寻这块成色的蓝宝石,就花了整整一年……”
“别废话。”长乐公主打断她,眼神依旧痴痴黏在那头冠上,“开价。”
王熙凤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两,白银。”
嘶——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三万两!买一个头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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