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画面一转。
一个被固定在特制拘束椅上的男人出现。
他有着一头棕色长发，左臂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臂，神情茫然，眼神空洞。
实验室里，瞬间死寂。
史蒂夫的呼吸停滞了，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尼克·弗瑞那张写满疲惫的独眼脸庞，出现在最大的全息屏幕上。
“弗瑞，我很欣赏你的效率。”托尼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轻佻，“但是现在，我恐怕没心情关心一个九头蛇的杀手。”
“斯塔克，”弗瑞的声音沉了下去，“关于这个杀手，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们……尤其是你。”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身边的特工下令：“播放那份档案，编号087B。”
屏幕画面再次切换。
一段陈旧、布满噪点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日期：1991年12月16日。
一辆轿车被逼停，撞在树上。托尼看到他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从驾驶座爬出来，恳求着什么。
然后，那个金属手臂的男人出现了。
他一拳砸在霍华德的脸上，又掐住了玛利亚·斯塔克的脖子。
实验室里，托尼身上的战甲发出轻微的嗡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史蒂夫脸上的血色褪尽，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个他曾经最好的朋友，正在执行一场冷血的谋杀。
“他不是冬日战士……”史蒂夫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叫巴基·巴恩斯。他是我的朋友。”
录像播放完毕，画面定格在冬兵冷漠离开的背影上。
托尼脸上的所有表情，在那一刻，尽数褪去。
他那玩世不恭的假笑，被一种死寂的、能冻结灵魂的平静所取代。
他缓缓转身，战甲面罩消散，露出那双不再有丝毫温度的棕色眼睛。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贾维斯。”
【在的，先生。】
“给我调出这个‘巴基·巴恩斯’过去七十年所有的任务报告。每一条，每一个受害者的名字，每一个行动的细节。我要知道他杀过的每一只狗的名字。”
“斯塔克！你不能这么做！”史蒂夫终于从震惊中爆发出怒吼，“他被洗脑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需要的是帮助！”
“帮助？”
托尼转过头，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焚尽一切的寒冰与怒火，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尖锐。
“那谁来帮助我妈妈？！”
屏幕那头的弗瑞，疲惫地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独眼。
他知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他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这个由怪物、天才和神明组成的临时团队，即将因为一个七十年前的亡魂，而彻底撕裂。
林澈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为了虚无的友情，一个为了逝去的仇恨。
无意义的情绪内耗。
他收起了【十方俱灭】到系统背包里，走到全息屏幕前，与画面中的那个茫然的“冬兵”对视。
超级士兵血清，对他毫无价值。憎恶布朗斯基是更好的样本。
但一个活着的、承载了九头蛇七十年黑暗历史与所有秘密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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