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被九头蛇用物理和精神手段深度改造过，很棘手。”
莫度收回探查的手指，眉心紧锁，他能感受到那大脑皮层之下，如同蛛网般盘根错节的错误指令。
“你擅长这个。”林澈的回答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莫度嘴角抽动了一下，终究还是化为一声认命的叹息。
他确实擅长。
他的心灵法术，足以在整个地球范围内精准定位任何一个特定的意识。
莫度伸出双手，按在冬兵的太阳穴上。
无形的精神力量如手术刀般探入冬兵的大脑深处。
莫度闭上眼，精神世界里，那些与触发词汇绑定的神经连接点，像一颗颗恶性肿瘤般清晰可见。
他开始用自己独特的心灵手术，小心翼翼地剥离那些错误的连接。
同时，他释放出安抚性的精神能量，包裹住冬兵那片充满了痛苦、杀戮与冰冻的混乱意识海，防止目标在“手术”中彻底崩溃。
这个过程需要外科医生般的精准，以及拆弹专家般的专注。
不到半个小时。
莫度收回双手，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地上，那个名为巴基·巴恩斯的男人，空洞的眼神逐渐被鲜活的情绪填满。
茫然退去。
痛苦，悔恨，以及山崩海啸般的悲伤，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起了自己是谁。
想起了七十年前的布鲁克林。
想起了那个叫史蒂夫的瘦弱小子。
也想起了过去七十年里，那只金属手臂沾满的无尽鲜血。
“好了。”莫度声音透着疲惫。
“谢了。”林澈对莫度点点头，“以后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找我。”
莫度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很想说“我们法师自己能解决”，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句：“……一定。”
林澈不再多言，单手拎起恢复意识但身体极度虚弱的巴基，转身在空中一划。
幽蓝色的空间门再次洞开。
门的另一边，正是斯塔克的实验室。
古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端起茶杯，轻轻吹散了热气。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时间长河，低声自语：“一条被拨乱的支流，竟要强行冲回主干……有意思。”
……
瓦坎达联合实验基地。
那扇幽蓝色的空间门，毫无征兆地在实验室中央再次撕裂。
已经持盾对峙了近半个小时的托尼和史蒂夫，动作同时一滞。
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锁定了从门里走出的林澈。
以及，他身后那个踉踉跄跄，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男人。
巴基·巴恩斯。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机器般的冷漠。
“巴基？”
史蒂夫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颤抖。
巴基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史蒂夫那张写满担忧与痛苦的脸。
他的嘴唇翕动，喉咙里仿佛堵着滚烫的烙铁，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破碎的低喃。
“史蒂夫……”
“咔！”
托尼的战甲面罩瞬间收起，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如利剑般钉在巴基的脸上。
“你就是冬日战士。”
托尼的声音寒冷彻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中捞出。
他一步步走过去，金属战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重重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1991年12月16日，你杀了我父母。”
“你还记得吗？”
巴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在那个名为卡玛泰姬，仿佛存在于时空之外的地方，在那个严肃的黑人法师的帮助下，他不仅恢复了自我，那些作为“冬兵”犯下的罪行，也如同最清晰的全息影像，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重现。
他看到了自己如何逼停那辆车。
他看到了霍华德·斯塔克恳求的脸。
他看到了自己如何扼住玛利亚·斯塔克的脖子。
无尽的愧疚和罪恶感，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他看向托尼，这个被自己亲手缔造出的孤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辩解。
最终，他颓然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句话。
“对不起。”
他重新抬起头，那双恢复了清明的蓝色眼睛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
“就拿去吧。”
“我当然要你的命！”
托尼低吼，掌心的脉冲炮再度亮起灼目的光芒，对准了巴基的头颅！
“先等等。”
林澈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规则层面的指令，让托尼即将发射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向前一步，挡在了托尼和巴基之间。
林澈看向托尼，平静地开口。
“我刚刚接到了一个任务。”
他的话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任务？
“一个选项，是帮你杀了巴基·巴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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