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辽阔的海滩染成一片金红。钱镠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淋漓,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他刚刚结束一轮严苛的训练。
只见他双脚分立,与肩同宽,沉腰坐胯,双手紧握那把厚实的柴刀刀柄——此刻,这把砍柴的利器在他手中,正被当作一柄狭长的横刀使用。钱镠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前方一块半人高的礁石,将其假想成凶悍的敌人。
“喝!”一声低沉的吐气开声,他身形骤然启动!左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腰胯力量瞬间爆发,带动手臂和柴刀,自右上方向左下狠狠劈落!刀锋破开空气,发出“呜”的一声尖啸,气势凌厉!虽然只是柴刀,但这全力一劈的威势,竟也带起了几分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刀锋在距离礁石寸许处稳稳停住,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刀身由劈变撩,自下而上斜斜挑出,模拟格挡反击之势;旋即脚步交错,身形如陀螺般旋转,柴刀借助腰力横扫而出,刀风猎猎!他演练的并非什么高深莫测的绝世刀法,而是自己没煮盐之前跟一个受伤致残解役放还的老府兵学的,是最基本的唐代横刀基础劈砍撩扫套路,至于枪术也学了些,现在暂时还用不上,射箭不是随便弄把弓就可以学会的,没有专业人教那学了和没学一个样。动作大开大合,简洁实用,追求的就是在战场上以最快速度、最大力量杀伤敌人。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鼻尖、下颌不断滴落,砸在脚下的沙地上,洇开小小的深色印记。他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在剧烈的运动下贲张起伏,肩背和手臂上,新添的几道被海风盐粒磨砺出的浅痕与日晒的黝黑交织在一起。十几遍基础套路打完,他气息微喘,但眼神却更加明亮。
“还不够!”钱镠心中低吼。他深知在这即将到来的五代十国乱世,匹夫怀璧其罪。他手握制盐暴利,若无足够的武力自保,无异于稚子抱金行于闹市。体魄和武艺,是他在这乱世安身立命、实现野心的根本保障!
他走到那个装满沙子、足有八十斤重的厚实大陶罐旁,刚好是唐代重甲步兵全副武装的重量。深吸一口气,他沉腰发力,双臂肌肉虬结,沉重的陶罐被他稳稳抱起,扛在了宽阔的左肩上,他腰背挺得笔直,如同扎根大地的青松。
“一!二!三!”钱镠低吼着,开始沿着退潮后坚实湿润的海滩,进行负重行军拉练!每一步踏下,都在沙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右肩扛着陶罐,腰里别着柴刀,左手紧握着那根充当武器的长棍,他保持着警惕的姿态,目光扫视着空旷的海滩和远处的树林,模拟着在险境中负重转移的场景。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脖颈、脊背流淌而下,浸湿了裤腰。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海风的咸涩。但他咬着牙,眼神坚定,步伐虽然沉重,却一步也不曾停歇。从盐池区到最远的礁石藏匿点,来回近一里地的距离,他硬生生扛着这八十斤的重物快步走了十个来回!
当最后一次将陶罐重重放回藏匿点时,钱镠感觉整个左肩都麻木了,双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如同雨点般滴落。但他脸上却露出了畅快而满足的笑容。这种逼近极限的疲惫感,这种力量被压榨又重生的感觉,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变强!
高强度剧烈运动结束,钱镠慢慢活动身体做休整。一刻钟后,他走到海边,用清凉的海水冲洗掉满身的汗水和盐渍,精神为之一振。回到他那片简陋而高效的“盐场”,看着十几个浅坑(沉淀/蒸发池)里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少,底部和边缘析出了一层薄薄的盐晶,在夕阳下闪着微光。离开几天,自然蒸发效果显着。
“开工!”钱镠眼中闪过精光。他抄起新买的小铲子,开始麻利地清理坑底结晶的盐,将其小心收集起来,堆在一旁准备后续集中熬煮。接着,他拎起陶罐,再次走向卤水丰沛的低洼处,开始一罐罐地汲取浓卤。
这次他装备齐全了!几口新买的大口陶罐还有之前的旧陶罐全部齐上阵,整整齐齐架在了垒好的土灶上,里面盛满了从沉淀池里舀出的、浓度较高的卤水。另外三个深腹罐则放在旁边备用。他点燃干草和灌木枝,熊熊火焰舔舐着罐底。烟熏火燎再次弥漫开来,但钱镠早已习惯,只是眯着眼,用自制的长柄木勺在几个罐子间轮番搅动,防止粘底焦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和更多工具,他的效率大大提高。晒卤、过滤、熬煮、结晶、烘干……每一个步骤都更加娴熟流畅。汗水依旧流淌,腰背依旧酸痛,但他的动作更快,更稳,心中充满了目标明确的动力。
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钱镠就着篝火的光亮,享用了丰盛的大餐:几条用新菜刀处理干净、抹了点粗盐烤得焦香的海鱼;一大碗用新陶罐熬煮的、加入了切成细丝的昆布(海带)和小杂鱼的浓汤,鲜香扑鼻;还有一小锅用新买的米和碾碎的蟹肉(他抓到了几只倒霉的大螃蟹)熬成的海鲜粥,稠厚鲜美。这是前所未有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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