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这边北伐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中原,李神福、刘鄩等名将高歌猛进,整个北方格局为之剧变之际,长安那新建的梁国皇宫深处,却弥漫着一股与外界烽火格格不入的颓靡之气。朱温,这位昔日的枭雄,在他自封的龙椅上,正以惊人的速度滑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这一切的转折,始于他的正妻张惠的离世。张惠为人贤明,是唯一能在朱温暴怒或迷失时给予劝谏、稍加约束的人。迁都长安的颠簸途中,她染上风寒,竟一病不起。朱温登基,她虽被尊为皇后,却未能享得几日尊荣,便潸然长逝。她的死,如同抽走了朱温心中最后一道堤坝,被压抑已久的贪婪、好色与残暴,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
隆重的葬礼之后,朱温彻底撕下了伪装。他不再满足于寻常的选美,下令在关中乃至其控制州郡大肆搜刮貌美民女,充入后宫,日夜宣淫,纵情声色。然而,简单的占有似乎已无法满足他扭曲的欲望。不知是自觉能与枭雄曹操相比附,还是本性使然,他竟真的染上了“好人妻”的恶癖,而且其行径之丑恶,远超史书所载。
在这片淫靡的泥沼中,一个名叫蒋玄晖的佞臣脱颖而出。此人深谙朱温癖好,起初还只是在民间寻觅有姿色的妇人,后来竟将目光投向了满朝文武的后宅。他利用职权,巧立名目,将大臣们的妻妾诱骗甚至强行召入宫中,供朱温淫乐。一时间,长安宫内乌烟瘴气。
其中,最为悲惨、也最能体现朱温毫无人伦底线的,莫过于他对自己的养子朱友奭(即原河阳节度使张全义)一家的凌辱。在蒋玄晖的穿针引线下,朱友奭的妻子频频被“宣召”入宫,遭受朱温的肆意蹂躏。这尚且不够,变态的朱温竟进一步逼迫这位可怜的女子,将自己的女儿、侄女也骗入宫中,参与那不堪入目的“无遮大会”,行径之龌龊,令人发指,而朱友奭则喜提“晚唐第一绿帽王”的称号,在长安假作不知地当缩头乌龟。
然而,朱温的兽欲并未止步于此。他甚至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儿媳。其长子新婚,新妇入宫觐见,朱温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便被其姿色所迷。他竟指使蒋玄晖设法将其长子灌醉,自己则趁机潜入洞房,行了那禽兽不如的苟且之事,霸占了自己的儿媳妇。什么伦理纲常,什么人君之德,在他眼中都已如粪土。
“皇图霸业?呵呵……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这或许就是朱温内心最真实的独白。他将战场上的征服欲,扭曲地投射到了对女色的无尽掠夺上,试图在肉欲的沉沦中,麻痹自己对于现实危机的感知,忘却那来自东方的、步步紧逼的致命威胁。
直到钱镠八十万大军北伐,连克重镇,中原告急的烽火消息如同丧钟般传入长安深宫时,朱温才仿佛从这场漫长的淫梦中被惊醒。当他接到紧急军报时,甚至还在朱友奭妻子的身上“忙活”着。
他知道,最终的摊牌时刻到了。必须做一个了断。他强行振作,下达了东征的命令。朱温集结了手中还能调动的大部分机动兵力,共计十五万大军,几乎是倾巢而出,仅剩下两三万人象征性地留守。
他以骁将张存敬为前军主帅,率五万精锐先行开拔,试图稳住战线。而他自己,则带着他那庞大的、装载着众多“宝贝女人”的车驾,准备“御驾亲征”,这样在路上还能够继续享受享受。
张存敬率领五万梁军前军疾驰至洛阳时,李神福与刘鄩的会师尚未完成。此刻,李神福手中直接掌握的机动兵力,除去分守郑州、许州、陈州等新定城池的部队,真正能随时投入野战的,仅有振武、威远两军不足五万人。即便算上新近归附、尚需整训的氏叔琮部三万刺配军,总兵力也只在八万左右,且需防备来自洛阳方向及河北罗弘信的可能威胁。
探明李神福兵力相对分散的情报后,张存敬精神一振。他久经战阵,深知战机稍纵即逝。“李神福虽善战,然此刻兵力未集,正是破敌良机!”他判断,若能迅速击溃李神福前出至虎牢关一带的部队,不仅能挫动吴军锐气,更能重新夺回洛阳东面的屏障,将吴军压制在郑州以东。
他的目标,锁定在驻守于汜水(虎牢关)的吴将秦裴及其麾下一万人马。
虎牢关(即汜水关)天险雄峙,秦裴派麾下勇将王坛率三千精锐据关固守,自率七千主力驻于黄河南岸的泗水城,两处隔河呼应,控扼水陆要道。
张存敬用兵老辣,并不急于强攻雄关。他先遣五千精卒,轮番猛攻虎牢关,试图试探守军虚实,寻找破绽。然而,守将王坛亦是沙场宿将,指挥若定,凭借关城之利,将梁军一次次攻势从容击退。关墙之下,梁军遗尸累累,却未能撼动防线分毫。更令张存敬心惊的是,连日激战,关上守军竟连一次求援的信号都未曾发出,显见其储备充足,士气高昂。
“王坛守御有方,强攻徒耗兵力。”张存敬立刻改变策略,另辟蹊径!
他果断下令主力后撤至偃师,并派出大量人手,沿洛水、黄河沿岸紧急搜罗所有可用的船只。一个大胆的迂回计划在他脑中形成:主力避开虎牢天险,利用水路,绕至吴军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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