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秀立马蹲下查看,刘桂香也蹲在旁边扒拉着。
“长贵,怎么办?肿这么厉害!”
“啊?!啊!完啦!”
何长贵好像更疼了。
“造孽啊,我们何家三代单传,好不容易香秀给我们家生个大胖儿子,难道,这就要收了我儿子的命根子吗?
老天爷,你可开开眼吧,该收的是这个生不出儿子的,你可得认准了,收走她许文墨!我们何家不要这样没有用的女人。”
“想让我离开何家可以,家里的钱分我一半,电视、自行车还有手表给我,孩子我带走。”
“你做梦!这个家,除了孩子,啥都别想带走!”
“那就不离了,我每天把何长贵打一顿,王香秀和你孙子也休想进门,否则,我连他们一起打。”
“你......你你你......”
看热闹的人群里又响起议论声:
“真想不到,长贵媳妇性子这么烈,早些年那样欺负她,咋一点不反抗呢?”
“这社会,女人离了婚可咋办啊?”
“长贵家的,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这婚不能离。”
“难啊,不离又能咋办呢?婆家不要她了。”
“造孽啊,多好的媳妇啊。”
......
“谁再向着她说话,我就咒他家就生不出儿子来,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谁家能受得了没有儿子?”
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乡亲们都散了吧,我们不打了,也不离了,就这么凑合过了。”
“不行!今天这婚必须离!”
王香秀急眼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香秀,你放心,我早晚会让你进这个家门的,这钱不能给她,挣钱多难啊?”
“你这么会赚钱你怕啥?给她点钱赶快把她打发走了,我不管,我今晚就要带着儿子搬进来。”
无论怎么劝,王香秀就是铁了心,今天非让他们把婚离了。
再加上不少村民们也都悄悄议论,怎么着也该分给人家点,迫于无奈,刘桂花答应了。
“拿着钱,带着那个龟孙,滚得越远越好,这辈子都别再回来。”
“放心吧,你们就是求我,我都不回来。”
“哈,开什么玩笑?就算我得病要死了,都不想再看见你们娘俩。”
“何长贵,你说的,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许文墨拿钱时,颇费了些周折,好在她头脑清晰,虽然是刘桂花管钱,但钱是许文墨赚的,她有数,最终,还是拿到了她想要的。
收拾一副铺盖,又把自己和女儿的衣服物品整理好,加上电视,全部绑在那辆大金鹿自行车上。
下午,两人办完离婚证,何长贵转身就和王香秀扯了结婚证。
许文墨决绝的看了何长贵最后一眼,她不是留恋,是替自己的曾经感到不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来后,许文墨去育红班接女儿何美兮放学。
“妈妈,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接我?”
女儿奶声奶气的小细嗓融化了她的心,看着她嫩鼓鼓的小脸,向自己展开最纯真的笑容。
那双扑闪着像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瞬间变得弯弯的,嘴角两个小梨涡一笑更深了。
许文墨抱起飞奔过来的女儿,两人嬉笑着顶了顶额头,朝自行车走去。
许文墨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她出生的家庭也重男轻女,小时候也是这样对爸爸笑,极力讨好,可换来的却是视而不见。
但她比女儿的处境好一点,至少,她没有被赶出家门,还有两个姐姐做伴。
许文墨想不通,自己生的孩子,为什么父母会不爱呢?甚至要赶走呢?就因为是女孩吗?
她不知该如何向3岁的女儿解释,心里满是疼惜和歉意。
“小美,我们回姥姥家好不好?”
“好呀,去姥姥家,奶奶和爸爸就骂不到我了。”
“他们再也不会骂你了,以后,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太好了,去姥姥家喽。”
许文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比以前更努力,给她提供最好的生活,给她最多的爱,不再受自己小时候和婚姻中的苦。
她把女儿放进车大梁绑好的座椅上,载着满满的家当,向娘家出发。
何家村距离娘家有30里地,她没敢骑行,车上东西太多,怕掉怕摔。
中间经过好几个大上坡,女儿懂事的非要下来帮她推车。
母女俩走啊走,走到月亮爬上树梢,星星铺满了夜空。
终于到了儿时的家门口,许文墨感慨万千,当初自己一个人从这里离开,不到四年,带着女儿和家当又回到了这里。
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眼手表,夜里8点多了,两人走了四个多小时。
门没栓,拿下门槛,将自行车赶进院子里停好。
“妈,我和小美回来了。”
“姥姥,我来看你啦。”
“哎,来啦。”
整个村子处于停电中,屋里漆黑一片,已经躺炕上准备睡觉的丛玉兰起身,摸索着点亮煤油灯,披件褂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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