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来到东海身边，红着眼眶去扶他。
“别问了，这一切都是命……”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剑在戳东海的心窝，他猛的反抓住秀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告诉我，谁杀的？谁杀的？！！是不是谛听堂！！”
秀英嘴唇颤抖着，抬眸看了眼唐莹，再看向东海。
“对不起，是我太弱了……老头子，我…我们……”
秀英想说，既然人已经死了，一切就算了。
可余光瞥到那一张纸熟悉的脸庞，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的骨肉，她就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洪水决堤，埋下头呜咽。
东海只得看向唐莹，缓缓站起身，逼近她。
每一个眼神都是恳求，每一步都是质问。
唐莹目光心虚的闪烁着，垂在腰间的手，指甲一直用力扣着掌心，有血渗出来了她都不曾察觉。
“夫人，可否回答老奴，是谁，杀了这群孩子，是谁，杀了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是谁，杀了我的老四！我唯一的老四啊！！”
真相，如鲠在喉。
秀英爬过来抱紧东海的双腿，“别问了，别问了，就是谛听堂！老头子，你看到了，我们斗不过他们！斗不过那个人的！就算了吧，算了吧，好不好？”
两行热泪从东海脸颊划过，他好似充耳未闻，只目光死死盯着唐莹。
唐莹低头对上秀英，秀英眼中都是祈求与悲痛。
唐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是我，他们好像被人蛊惑了，绑架了两个孩子想要杀我，我就只能……”
东海身形一晃，眼中都是不敢相信。
接着是痛苦、愤怒、怀疑，甚至有一丝恨意……
“你怎么能杀了他们，你怎么能……怎么能，杀了他们！你可以等着我来，我有法子救他们啊！！”
唐莹痛苦的微拧眉毛，喉咙间那股酸涩越来越浓烈了。
“东海，你只是想救他们，并没有……想救我和我的孩子吗？”
东海怔住，喉咙上下滚动，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秀英站了起来，轻轻扯着东海的衣袖。
“不怪唐莹，她也是被迫的，老头子，我们……就算了，好吗？”
她说的算了，并不是指原谅唐莹，而是指东海十年来的谋划与苦心等待。
东海转头怒瞪秀英，接着想甩开她的手，结果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反而让秀英从拉住他胳膊，到紧紧抱住他，怎么都不松手。
“老头子，算了，算了，算了吧！已经十年了！预言都是假的！我们注定成功不了！这只是一本书！我们只是书里的角色，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醒醒好不好？！”
一旁的乐天与青铜，听的无不动容，咬着腮帮子，强忍着眼泪。
两人不敢看东海，更不敢看唐莹。
“是真的！我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怎么就不是真的！就算这是书，我也是一个活人！这是为我写的书！它就应该让我成功！应该让我圆满！怎么可能是假的！”
东海嘶吼着、咆哮着，热泪一颗颗滚下来，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怨恨与不甘心。
接着，他上前一步逼近唐莹。
“谁让你杀了他们的？他们是我的人！你凭什么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你难道没有心吗？你难道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们伺候了你那么久，你的良心呢？！喂狗吃了？？！”
唐莹喘着粗气，下嘴唇早已咬出血腥味。
“所以，在你心里，我们一家人只是你用来夺回江山的工具？你从未，真正把我，把我家人当作主人，是吗？”
唐莹眼神冰冷，也上前一步。
秀英见势不对，赶忙挤入两人中间说和。
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叫两人听进去，反而把她当作空气。
“怎么，不敢回答我了？你早知道明月他们身中傀儡咒，却始终将他们带在身边，十年来，看似是你一次次失败，实则是在利用我们这些异人来做你的垫脚石！拿我们的命来对抗天道！
你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你只在乎我们身上的大气运，只在乎你的大业！
我们只是你的工具，你就是一个自私凉薄的人，利用我们异人的真心，故技重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们，可惜你这次算错了，我唐莹不是傻子！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威胁到我们一家人的性命！
你是朱元璋又如何，你只是书里的朱元璋！不是历史里的朱元璋！你只是作者写出来的一个角色！我们异人，才是真正的主角！才是真正活着的人！”
唐莹说的每句话都如寒冰深深扎进东海心里，他踉跄着步步后退，眼中的光芒一点点坍塌，到最后，失去焦距。
乐天与青铜连忙冲上来，他们怒瞪唐莹，想对她做什么。
可刚抬起手，唐莹一个冷漠又锐利的眼神扫过来，两人就莫名心虚的垂下了手，只伫立在东海身侧。
秀英再次轻声细语的哄着东海，“老头子，我们……我们就算了好不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