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孩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那个三角形的伤痕！”
李桂芳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身体缩成一团：“……孩子刚来的时候……不听话……总哭……要找妈妈……建军就打她……后来……后来‘芳姐’又来了几次……她……她好像很懂怎么‘管教’孩子……她说……说不听话的，就得用‘规矩’……”
“什么规矩？！”陈默的心揪紧了。
“她……她带了一个……一个三角形的……像是铁做的东西……边缘很锋利……说不听话，就用那个角……按在孩子胳膊上……直到她不敢哭……”李桂芳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还有……她让孩子……让她学‘磕头’……用额头抵着地，脖子要一直弯着……一跪就是好久……说这样才‘听话’……”
三角形的铁器！长期强迫跪姿！
一切都对上了！桡骨上的三角形凹陷伤痕！颈椎的异常骨赘！
施加这些暴行的，不是吴建军，而是那个神秘的人贩子“芳姐”！她不仅拐卖儿童，还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进行“驯化”！
“孩子是怎么死的？！”陈默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
“……是……是‘芳姐’……”李桂芳痛哭流涕，“那天……她来看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孩子单独待在屋里……我们在外面就听到孩子哭得特别惨……然后突然就没声音了……等我们进去……孩子……孩子已经没气了……脖子上……有掐痕……”
“‘芳姐’说什么了？”
“她说……说这孩子‘没福气’，‘不经弄’……让我们赶紧处理掉……不然大家都得完蛋……我们害怕……就……就听了她的……”
真相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暗的漩涡，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
吴建军和李桂芳，是从犯，是收买者，也是抛尸的执行者。但直接导致林晓霜死亡，并对她施加长期虐待的，是那个叫“芳姐”的人贩子！
她才是这起悲剧的核心恶魔！
“后来‘芳姐’去了哪里？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没有了……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联系方式也断了……”
审讯完李桂芳，陈默立刻提审吴建军。在铁证和李桂芳的指认下，吴建军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对收买儿童和抛尸的罪行供认不讳，其供述与李桂芳基本一致，进一步印证了“芳姐”的存在和罪行。
案件性质彻底改变！从疑似家庭暴力致死，升级为拐卖儿童、故意杀人！
“立刻成立打拐专案组，并案侦查！全力追捕犯罪嫌疑人‘芳姐’！”陈默向局长汇报后，新的命令迅速下达。
一张描绘着“芳姐”大致外貌特征（四十多岁，偏胖，右眉黑痣）的通缉令，发往全省乃至全国。对其可能的活动区域、社会关系、以及使用的其他化名进行排查。
同时，对林晓霜的原生家庭进行走访。她的母亲苏晴，在女儿失踪后精神受到巨大打击，早已辞去工作，离开了滨河市这个伤心地。警方几经周折才联系上她。得知女儿早已遇害，并且生前遭受如此非人虐待，苏晴在电话那头哭得昏厥过去。
根据苏晴回忆，林晓霜是在家附近的公园玩耍时失踪的，当时她只是转身付了个钱，孩子就不见了。她描述孩子失踪时，确实戴着那条串着月牙钻石饰物的红绳，那是孩子生日时，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陈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一个能送出定制铂铑合金镶钻饰品的朋友？
“您还记得那位朋友的名字或者联系方式吗？”
苏晴在悲痛中努力回忆：“好像……姓柳……叫柳……柳玉芳？对，柳玉芳！她以前也在画廊工作过，后来自己开了个美容院。晓霜很喜欢她，叫她芳阿姨……”
柳玉芳！芳阿姨！
芳姐？！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难道这个柳玉芳，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芳姐”？！她早就潜伏在苏晴身边，取得了信任，然后伺机拐走了她的孩子？！
“立刻调查柳玉芳！调取她的所有身份信息、照片、名下产业和社交关系！”陈默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急促。
信息很快调取出来。柳玉芳，42岁，曾在本市“艺海画廊”工作，四年前离职，后在城北开了一家名为“玉颜坊”的美容院。照片上的女人，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右边眉毛上，果然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就是她！
“抓捕柳玉芳！”陈默毫不犹豫地下令。
然而，当行动小组赶到“玉颜坊”美容院时，却扑了个空。店员说，柳玉芳三天前就说家里有急事，匆匆离开了，没说去哪里，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又跑了！显然，吴建军和李桂芳的落网，让她嗅到了危险！
“查她的出行记录！查她所有的通讯和资金往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挖出来！”陈默对着电话吼道。
这个残忍地夺走幼小生命、并施加酷刑的女人，绝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技术队全力追踪柳玉芳的下落。发现她在离开前，曾购买了一张前往边境省份云州市的长途汽车票，并且从银行取走了大量现金。
云州市？那里毗邻国境线，地形复杂，是许多犯罪分子试图潜逃出境的跳板！
她想跑！
“联系云州警方，布控拦截！我们马上过去！”陈默亲自带队，连夜飞赴云州。
一场跨越千里的追捕，在边境线上展开。目标，是那个代号“芳姐”，真名柳玉芳，手上沾着林晓霜鲜血的恶魔。
陈默知道，必须在她逃离国境之前，将她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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