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使牙关咬得咯吱作响,心底却翻涌起滔天的憋屈与愤懑。
他不过是奉命行事,瞧了那伤口一眼罢了,怎的就偏偏被这靖王妃揪住不放?
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难不成她是铁了心要与自己过不去,非要将他架在火上烤不成?
副院使声音里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尖利:
“靖王妃这意思,是要将这口黑锅扣在微臣头上不成?微臣区区一介医官,实在担不起这等罪责!
恕微臣直言,王妃一介闺阁女子,分明不懂医理,竟在此大殿之上大放厥词,岂不可笑!”
屋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不少太医颔首附和,看向白莯媱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质疑。
白莯媱却分毫未乱,抬眸时眼底淬着清冽的光,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掷地有声:
“副院使说我不懂医,这话倒也不假。可我纵然不懂那些望闻问切的门道,也晓得一句道理——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既说自己清清白白,又是最后一个经手查看秦小将军伤口的人,那便请副院使大显神通,将秦小将军的伤,恢复到你未曾去瞧过的模样。
秦小将军可是秦国公唯一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总不能因你一人之过,拖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吧!”
副院使被这话堵得气血翻涌,手指着白莯媱,指尖都在发颤,嘴唇哆嗦了半晌,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憋出两句:
“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
白莯媱却步步紧逼,眸光冷冽如刀,直直刺向副院使的眼底:
“还是说,副院使是奉命行事,没有上面的命令,便连秦小将军的伤,副院使不敢救!”
殿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屋内皆是屏声敛息,看向白莯媱的目光里,一半是惊骇,一半是嗤笑——这靖王妃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连这等诛心之言都敢当众说出口,简直是蠢得无可救药,这不是明晃晃地往皇上的逆鳞上撞吗?
慕容靖眉头紧锁,额角青筋几不可察地跳了跳。
他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父皇面前保下她,怎料她转眼就又闯出这泼天大祸。
他心头一紧,生怕父皇龙颜震怒之下,再顾不得他的劝告,直接降罪于她。
他再不迟疑,快步上前,伸手便将白莯媱拉到自己身侧,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
“你疯了不成?你这样不管不顾,问过别人是这样想的么?”
白莯媱倏然抬眸,目光直直落在秦老夫人身上。
见秦老人家眉头紧锁,脸色沉郁得如同浸了墨的宣纸,眼底满是不赞同的焦灼,她心中微微一哂。
难道秦小将军平白受这无妄之灾,险些丢了性命,她不该替他讨回一个公道么?
白莯媱定定望着秦老夫人,声音里带着几分清冷:“秦老夫人认为呢?”
秦老夫人闭了闭眼,长长一声叹息,那叹息里裹着无尽的无奈与权衡,她颤巍巍抬手拭了拭眼角,哑着嗓子道:
“副院使是奉旨来帮景戈查看伤口的,他是太医院的重臣,怎会平白无故故意害景戈?”
话落,她垂首看向地面,不敢再去看白莯媱那双清明锐利的眸子,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要动摇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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