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语气陡然凌厉:
“秦小将军今早醒来还好好的,回府时精神头尚且不错,为何偏偏你拆开纱布看过之后,就高热不退昏迷不醒?
副院使,你且说说,这到底是为何?难不成,是你在纱布上动了什么手脚?”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在众人耳边,秦老夫人和一众太医霎时变了脸色,看向副院使的目光里满是惊疑。
满室寂静中,唯有白莯媱那刻意加重的“奉命查”三字,像根无形的针,狠狠扎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尖。
谁都听明白了,这查伤口的旨意,是来自那高居龙椅之上的天子。
慕容靖眸色沉沉地望着卧房里剑拔弩张的一幕,阿媱这是摆明了要找父皇不痛快。
她句句诛心,字字都往“奉旨查伤”上引,分明是要将秦景戈高热之事,彻底扣在父皇的猜忌上头。
秦景戈真有事,父皇便会在秦家扎根刺,他该不该阻止?
慕容靖心头天人交战。
一边是生他的父皇,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今日之事若是闹大,不仅阿媱会惹祸上身,连秦国公府都要被推到风口浪尖;
可另一边,是父皇无端的猜忌,是秦景戈平白受的罪,更是阿媱眼底那抹不肯妥协的冷光。
他竟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该上前拦下她,护住这岌岌可危的平衡,还是该由着她去,撕开那层帝王心术的虚伪面纱?
刘太医倏地收回搭在秦景戈腕上的手指,他垂眸捻着花白的胡须,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惊惧。
活了近六十年的人,什么风浪没见过?宫里的弯弯绕绕,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哪一桩不是人命堆出来的?
少管闲事,方能保全身家性命,这是他半辈子悟出来的保命箴言。
今日靖王妃这般行事,分明是揣着石头往龙颜上砸,他只当没看见没听见,缩在一旁做个泥塑木雕才是正理。
秦老夫人被殿内凝滞的空气呛得回了神,王妃莫不是疯了?
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拐着弯说皇上处置有误!
这胆子,简直是捅破了天!她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般乱作一团。
明明只要白莯媱降下景戈的高热,秦家便能安安稳稳渡过这一劫,往后依旧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世家。
可她偏不!偏要逞那一时意气,偏要惹得龙颜大怒!
一边是感激,感激她肯为秦景戈挺身而出,不畏天威;
一边又是滔天的恼怒,恼怒她这般不管不顾,硬生生将秦家拖进了风口浪尖。
副院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声音里带着几分急惶的辩解:
“微臣拆纱布只是瞧了眼,并未做任何事,当时秦老夫人也在,若微臣做过什么?秦老夫人怎会不阻止微臣!”
他这话掷地有声,满殿目光霎时如聚光灯般,齐刷刷落在秦老夫人身上。
白莯媱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声音清亮如碎玉,直直戳破副院使的狡辩:
“副院使这话有欠考量。副院使行医多年,自知手法力道不同,伤口愈合的效果亦是天差地别。
秦老夫人又不是大夫,怎知你指尖捻动纱布时,那分毫之差的力道,会对伤口造成何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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