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入口在身后无声合拢,将地面上的一切喧嚣与光线彻底隔绝。
甬道狭窄,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冷黯淡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台阶。
空气中弥漫着经年累月的尘土味、霉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渗入骨髓的阴冷。
皇后步履平稳,裙裾拂过潮湿的地面,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桂嬷嬷紧随其后,手里提着一盏小小的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摇曳,映照出皇后毫无表情的侧脸,更添几分诡谲。
走下长长的阶梯,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不算太大但显然经过精心开凿的石室。
石室中央,一根粗大的石柱上,缠绕着数条沉重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锁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女子身影。
那女子衣衫褴褛,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面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可见新旧交错的伤痕。
她似乎昏迷着,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皇后在石室中央站定,目光冰冷地扫过那女子,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桂嬷嬷将气死风灯挂在壁上的铁钩上,垂手侍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弄醒她。”皇后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桂嬷嬷应了一声,转身从角落一个木桶里舀起半瓢冰冷的、带着浑浊水腥味的液体,走到那女子身边,毫不犹豫地泼了过去。
“哗啦——”
冷水兜头浇下,地上的女子猛地一个激灵,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出几口污水。
她艰难地抬起头,湿透的长发黏在脸上,露出一张苍白而清秀,却因惊恐和折磨而憔悴不堪的脸——正是失踪多日的杨心儿。
她茫然了一瞬,随即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皇后,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填满。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却只是徒劳地将自己束缚得更紧。
“娘娘……皇后娘娘!”杨心儿的声音嘶哑干裂,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饶命……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放过奴婢!”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眼泪混着脸上的污水流下:“奴婢什么都听您的,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别杀我……别杀我!”
皇后冷漠地看着她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丝厌烦和审视。
她缓缓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瑟瑟发抖的杨心儿。
皇后冷漠地看着她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丝厌烦和审视。
她缓缓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瑟瑟发抖的杨心儿。
“放过你?”皇后朱唇轻启,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淬了冰的毒,“杨心儿,你让本宫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儿?!”
最后两个字陡然拔高,尖利如刀,在石室中激起回响,震得杨心儿浑身剧颤,连哭都忘了。
皇后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骤然扭曲,眼底翻涌起压抑了许久的、近乎疯狂的痛楚与恨意,那是丧子之痛被权力冰封后,在此刻彻底爆发的岩浆。
“我的景儿……!他本该是这大乾最尊贵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皇后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声音却诡异地平静下来,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
“是你!是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婢!说什么能窥探天机,预知未来!”
她猛地俯身,冰冷的手指狠狠捏住杨心儿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杨心儿痛得闷哼一声,却不敢挣扎,只能瞪大盈满泪水的眼睛,恐惧地看着皇后眼中那噬人的怒火。
“结果呢?!”皇后一字一顿,字字泣血,“你预知到了什么?你只预知到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机遇’。
可你却‘没预知’到,没预知到……”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刻骨铭心的悔恨与绝望:“没预知到他会因此……身亡!”
“不是的……不是的!”杨心儿被掐得呼吸困难,只能拼命摇头,泪水纷飞,“娘娘……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奴婢看到的……奴婢只是想帮殿下,奴婢没想害殿下啊!”
“你不知道?”皇后松开了手,像是甩开什么肮脏的东西,直起身,从桂嬷嬷手中接过一支早已在炭盆里烧得通红的烙铁。
烙铁前端,是一个清晰的“罪”字纹样,在幽暗的石室里散发着橘红而危险的光芒,滋滋作响。
热浪扑面而来,杨心儿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拼命向后缩去,铁链被她挣得哗啦乱响,却无处可逃。
皇后举着烙铁,缓缓逼近,冰冷的眸子映着那一点炽红,如同索命的幽魂。
“你能预知未来?那本宫问你……”她的声音轻缓,却比任何厉喝都更令人胆寒,“你可曾预知到自己今日的下场?
可曾预知到,会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烙铁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烫伤杨心儿的皮肤。
极致的恐惧让她濒临崩溃,她嘶声喊道:“娘娘!奴婢……奴婢还能帮您……”
“帮本宫?”皇后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嘴角却勾起了清晰的、冰冷的弧度,“杨心儿,到了此刻,你还想用你那‘预知未来’的鬼话来换取生机?”
她微微歪头,像是在打量一件极其可笑又极其可悲的事物:“你以为,本宫还会信你吗?
或者说……你以为,你那点时灵时不灵、真假难辨的‘能力’,对本宫现在而言,还有什么价值吗?”
杨心儿瞳孔骤缩,仿佛最后一丝希望的光也被无情掐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冰冷。
皇后缓缓直起身,手中的烙铁依旧散发着危险的红光,但她眼中的杀意似乎被一种更阴郁、更折磨人的东西取代了。
“景儿没了。”她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可那平静语气下是深不见底的空洞与绝望。
“本宫在这世上,最珍视的、唯一的指望,被你那些所谓‘预知’的碎片引向了死路。
你觉得,本宫现在还需要什么?还需要去‘看清’薄司靳的命数?还是需要去‘预知’沈玦那小儿能坐稳几天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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