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栖云峰顶的“生态”在习菱紫的“努力”下趋于一种奇异的稳定(或者说,玉珏学会了如何在她制造混乱前及时“引导”),玉珏开始将更多心思,放在如何帮助她真正系统性地掌控和修炼那名为“源初”的独特力量上。
这绝非易事。现有的修仙体系,无论是侧重灵气吸纳炼化的道法,还是侧重神识感悟天地的禅理,抑或是各类剑诀、术法、符箓、丹道,其根基都建立在对此界固有灵气属性与天地规则的认知与应用上。而“源初之力”的本质,似乎凌驾于这些具体属性之上,直指万物存在与演化的更底层法则。
没有先例可循,没有功法可依。一切都需要摸索。
玉珏的办法,依旧是“引导”与“体悟”相结合,但比之前更加系统化、理论化——至少,在他这边是如此规划的。
他首先做的,是尝试为“源初之力”的特性进行归纳总结,用她能够理解的语言建立基础认知框架。
“源初之力,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非风雷。” 静室中,玉珏的声音平静而清晰,面前虚悬着一幅由灵力勾勒出的、不断流转变化的简易图谱,“其性‘包容’,可模拟演化万物属性;其质‘本源’,可触及能量物质转化之根;其意‘中正’,无偏无私,唯持心念为舵。”
习菱紫盘坐在他对面,小手托着下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努力消化着这些听起来很高深的话。图谱上流转的光影,随着玉珏的讲解,时而化为跳跃的火苗(模拟火),时而凝为清澈的水滴(模拟水),时而坚硬如金石(模拟金),时而生机勃勃如草木(模拟木)。
“所以……我的‘新朋友’其实是个‘变色龙’,还能变成‘万花筒’?” 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理解。
玉珏:“……” 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虽然比喻粗糙,但内核似乎……没错。
“可如此理解。” 他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然其本质不变,乃是‘一’,演化出的万千属性,乃是‘多’。你需掌握的,是守住那‘一’,明了那‘多’从何而来,因何而变。”
接下来,便是实践。
玉珏不再让她漫无目的地“鼓励”花草或折腾蘑菇。他设置了非常具体的、循序渐进的“功课”。
第一课:“感知与同频”。
他寻来数样属性纯粹单一的低阶灵物:一块火纹石(蕴含稳定火灵),一截沉水木(蕴含温和水灵),一小撮戊土精(蕴含厚重土灵),一枚锐金片(蕴含锋锐金灵),以及一株青玉芽(蕴含生机木灵)。让习菱紫逐一触碰,闭上眼睛,用“源初之力”去细细感知其中蕴含的独特属性波动,尝试让自己的力量频率与灵物“同步”,感受其中的差异。
习菱紫做得很认真。她盘坐在这些灵物中间,小手依次拂过,眉心微蹙,全神贯注。起初有些困难,她的力量总是“自顾自”地流转,对那些外来的属性波动爱搭不理,或者一接触就想“吞掉”或“改变”它们。但在玉珏耐心的引导和一次次纠正下,她渐渐找到了感觉。
“火纹石……热热的,一跳一跳的,像小火苗在打嗝?”
“沉水木……凉凉的,滑滑的,像小溪流过指缝?”
“戊土精……沉沉的,稳稳的,像趴在大石头上晒太阳?”
“锐金片……刺刺的,亮亮的,像……像阿弃有时候炸毛的尖尖?”
(无辜躺枪的阿弃:“喵?”)
“青玉芽……暖暖的,痒痒的,像小草在挠手心……”
她用自己贫乏却生动的词汇描述着感知,玉珏则在一旁,将她的感受与对应属性的本质特征默默对应、记录,并在心中构建更精确的能量模型。他发现,她的感知虽然幼稚,却往往能捕捉到最核心的、非量化却真实的“意象”,这或许正是“源初之力”感知世界的一种独特方式。
第二课:“模拟与转化”。
在能够清晰感知并一定程度上“同频”后,玉珏要求她尝试用“源初之力”,模拟出与灵物属性相似的能量气息,不要求威力,只求“神似”。
这一次,习菱紫的“源初之力”展现了惊人的可塑性。她掌心凝聚的光晕,可以散发出温暖跃动的火意,可以流淌出清凉柔和的水汽,可以变得厚重沉稳,可以透出锐利锋芒,也可以洋溢着勃勃生机。虽然模拟出的属性强度微弱,且不稳定,时常互相“串味”(比如模拟火时不小心带出一丝生机让火苗变成“会长叶子的火”),但那“包罗万象”的潜质已显露无疑。
玉珏着重引导她体会不同属性能量之间那种微妙的“转换节点”。比如,水之柔如何转为冰之坚?木之生如何转为火之燃?土之厚如何凝为金之锐?他不再讲解深奥的五行生克理论,而是让她在一次次失败的尝试和偶然的成功中,自己去“感觉”那种变化的“临界点”。
习菱紫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仿佛在玩一个复杂又新奇的拼图游戏。她常常一坐就是半天,小脸上时而困惑,时而恍然,掌心光晕变幻不定,偶尔成功时便会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展示给玉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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