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捏着陈平送来的密信,指节泛白。信上只有七个字:“项羽劫粮,三更动手”。
帐外的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帐篷,白川掀帘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见扶苏正用匕首在案几上刻字,刻的是“项”字,每一笔都入木三分。
“陛下,黑麟卫三百人已在帐外待命。”白川压低声音,玄甲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陈平说,项羽这次带了五千精锐,假扮成秦军运粮队,粮车夹层里藏的全是短刀。”
扶苏抬眼,眸子里映着烛火,像淬了冰的刀:“知道粮仓的布防吗?”
“摸清楚了。”白川从怀里掏出张羊皮地图,摊开时边角冻得发硬,“粮仓外围是项家军的步卒,看似松散,实则五步一岗;内里是亲卫营,都是项羽带出来的江东子弟,个个能以一当十。”
扶苏指尖点在地图上的西北角:“这里是马厩,对吗?”
“是,项羽的乌骓马就拴在那儿。”白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陛下是想……”
“去,把那匹‘踏雪’牵来。”扶苏打断他,抽出案几上的陌刀,刀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告诉弟兄们,卸甲,换楚兵服饰。”
白川眼睛一亮,转身就往外跑。帐内只剩下扶苏和烛火,他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这刀是蒙恬送的,上次漠北决战时,他用这刀劈了冒顿的亲卫统领。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伪装成楚兵的黑麟卫已经混进了项营。扶苏穿着件破烂的楚兵皮甲,领口故意蹭了些马粪,跟在白川身后,混在运柴的队伍里往粮仓挪。
守粮仓的楚兵果然松懈,见他们穿着自家军服,只挥挥手就放行了。扶苏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些兵卒的腰牌——都是“项”字标,跟陈平说的一致。
“记住,先断粮道,再烧粮仓。”扶苏低声对身边的黑麟卫打了个手势,手指在喉咙上一抹。这是特种兵的战术手语,黑麟卫练了三个月,早已熟稔于心。
粮仓的木栅栏后突然传来粗哑的笑骂声,是项羽的亲卫营统领在训话:“等劫了秦军的粮草,咱们就回彭城!到时候让虞姬姑娘给咱们唱小曲儿!”
哄笑声里,扶苏已经摸到了栅栏门的锁。他从袖中摸出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捅开了锁芯——这手艺是在特种兵训练营学的,没想到在两千多年前派上了用场。
“动手!”
随着扶苏一声低喝,三百黑麟卫同时发难。卸了伪装的玄甲在夜色里闪着暗光,短弩射出的淬毒弩箭专射咽喉,惨叫声刚起就被捂住嘴。
白川第一个攀上粮仓顶,将火把塞进早就备好的油布包。火借风势,瞬间腾起丈高的火苗,映红了半边天。
“有刺客!”项营里炸开了锅。
扶苏提着陌刀冲杀在前,刀锋劈开一个楚兵的胸膛时,听见了熟悉的怒吼。项羽穿着银甲,正从主营冲出来,手里的霸王枪舞得虎虎生风,身边的亲卫像潮水般涌过来。
“扶苏!你敢!”项羽的吼声震得积雪从帐篷顶上簌簌往下掉。
扶苏非但不躲,反而迎上去,陌刀与霸王枪相撞,火星四溅。他借力后退半步,正好踹翻旁边的粮车,车里的“粮草”滚出来,全是裹着油布的短刀——果然跟陈平说的一样。
“项羽,你劫我粮草在前,还敢喊冤?”扶苏冷笑,突然对身后打了个呼哨。
东南角的马厩突然传来惊马嘶鸣,火光中,一匹纯白的骏马驮着个人影冲出来,正是被黑麟卫牵走的乌骓马。马上的黑麟卫扯着嗓子喊:“项将军,你的马跑啦!”
项羽一愣,分神的瞬间,扶苏的陌刀已经逼到他咽喉前。
“你敢杀我?”项羽瞪着眼,血丝爬满了眼球。
“杀你?”扶苏收回刀,突然大笑,“我要让你看着自己的粮草被烧,看着你的乌骓马驮着我的人跑远,看着你在雪地里像条狗一样追!”
这话戳中了项羽的痛处。他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当年在吴中街头打架,宁愿挨揍也不肯背对着人跑。此刻被扶苏当众羞辱,顿时红了眼,不管不顾地挺枪就刺。
扶苏早有准备,翻身跃上身边的“踏雪”,这匹马是他特意从漠北带来的良驹,速度比乌骓马还快三分。“白川,撤!”
黑麟卫们边打边退,个个身手矫健,专挑楚兵的关节下手。有个黑麟卫被三个楚兵围住,反手就将一人的胳膊拧脱臼,另两人刚要上,他已经矮身滑铲,绊倒两人,顺手夺了长矛刺穿帐篷——帐篷里藏的全是备用的箭矢,瞬间散落一地。
项羽气得哇哇大叫,却追不上“踏雪”的速度。他眼睁睁看着扶苏在火光里回头,冲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气得一枪戳在地上,枪尖没入雪地三尺深。
回到秦营时,天已经蒙蒙亮。白川清点人数,黑麟卫只伤了七个,都是皮外伤。有个新兵蛋子正咧着嘴笑,他脸上添了道疤,却指着缴获的项家军旗帜:“陛下您看,我把这旗给薅下来了!”
扶苏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出去一看,竟是陈平带着个楚兵进来,那楚兵浑身是伤,却死死抱着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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