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在害怕。”萧砌贴着她耳朵低语,手指轻轻划过她锁骨下的红痣,“不是怕我揭你底,是怕你想起来——你到底是谁。”
她猛地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扣住腰,却动不了。
“你以为你在找通敌名单?”他贴着她耳根,气息烫人,“不,你是在找自己的尸首。这庙里的每一根香、每一块牌位,都是为你准备的祭品。魏渊烧了九块魂牌,留下三块当作饵,就等着你回来。”
她呼吸一紧。
原来如此。
难怪残页上只有三个名字——是假的,是诱饵。真名单在这块染血玉牌里,只有带血契印的人,配上这香,才能唤醒记忆。
“你到底是谁?”她终于开口,嗓子干得像砂纸磨过一样。
萧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举起玉牌,对准香炉升腾的烟。怪的是,烟缠上玉牌,在空中浮出影子——十二个人的名字一个个冒出来,最后一个,清清楚楚写着:“凌惊鸿”。
最后一个字成形的刹那,香炉火苗“啪”地炸开了。
一道红线顺着香灰在地上爬,勾出和玉牌背面一样的符文。整座大殿开始晃荡,牌位自己摇的咯咯响,像无数魂魄在木头里嘶吼。
凌惊鸿脚下一滑,踩进了那道火线。
火焰烧上皮肤,剧痛像电流窜遍全身。她眼前发黑,耳朵里全是低语——北狄话和汉语混合着,反复念着同一句咒语:
一
‘魂归太庙,血祭为引。’
她踉跄着步伐后退,撞翻了供桌。瓷碗碎了,碎片到处四溅。一片划过脚踝,血珠渗出来,正好滴进香炉。
炉火猛地一下转成蓝色。
萧砌转身,一剑斩断三根扭动的香。断口处涌出黑浆,落到地上就燃烧起来,火苗变成了人形,扑向最近的牌位。
“走!”他低吼一声,拽着她的手臂。
她却没有动。
因为她看见,碎瓷堆里露出一角焦纸,卷着边,印着半个印章。她弯腰捡起来,指尖碰到那纹路的瞬间,记忆轰地像被炸开的河流:
那是她娘的私印。
也是她八岁那年,亲眼看着被烧掉的遗书,最后剩下的一片。
原来她娘早就知道了。
原来这局,在三十年前就布下了。
“你看见什么了?”萧砌察觉不对,回头问。
她死死攥着那张残纸,指节发白,声音冷得像冰:“你说我要找的是名单……”
她抬起眼,直视着他:“可我真正要找的,是那个把我送上祭坛的人。”
萧砌的眼神一沉。
香炉里的蓝火猛地冲上房梁,整座大殿亮得像地狱门开了。火光中,所有牌位上的名字开始渗血,红水流下,顺着木纹汇流成河,涌向大殿中央的地缝。
那里,浮现出一个巨大阵法的轮廓。
阵眼的位置,正是她刚才踩过的地方。
她低头看到。
鞋底沾着香灰和血,印出半个符文——和她锁骨下的红痣,竟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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