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早晨来得比北京晚一些。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樟宜机场的玻璃穹顶时,陆时衍和苏念已经踏上了这片热带岛屿的土地。
长达六小时的飞行途中,两人几乎没有合眼。陆时衍一直在处理国内的工作邮件,苏念则在反复梳理新加坡团队的汇报材料。空乘人员几次送来饮品和点心,都被他们礼貌地谢绝了——此刻的他们,没有心思享受任何舒适。
“顾晚晴已经在出口等了。”陆时衍看了眼手机,“她说‘星海资本’的人约了今天下午三点见面,地点在我们办公室。”
苏念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你觉得他们会直接摊牌吗?”
“不会。”陆时衍摇头,“这种藏在幕后的玩家,通常不会亲自下场。今天来的可能只是个代理人,来试探我们的底线。”
“那我们该怎么做?”
“以静制动。”陆时衍帮她把行李箱从传送带上取下来,“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再做判断。”
出口处,顾晚晴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正举着接机牌。看到他们出来,她快步迎上:“陆总,苏念,辛苦了。”
“辛苦的是你。”苏念与她拥抱,“这段时间一个人撑着这边,还要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顾晚晴苦笑:“其实也没那么糟。新加坡团队很给力,‘灵境’海外版的Demo测试结果比预期还好。只是...那个‘星海资本’,最近越来越频繁地接触我们,还开出了很诱人的条件。”
“什么条件?”陆时衍问。
“五千万美金,换取‘灵境’海外版20%的股权,并且不干涉日常运营。”顾晚晴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他们还说可以帮我们‘摆平’国内的舆论风波。”
三人坐进商务车,驶向纬壹科技城。路上,顾晚晴详细汇报了最近的情况:
“星海资本’第一次接触我们是两周前,通过一个本地投资顾问公司牵线。起初只是例行询问,但自从国内的负面报道出来后,他们就变得异常积极。”
“我查过这家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股东信息全是保密状态。但他们的资金来源很可疑——有大笔资金从几个离岸账户转进来,这些账户的最终持有人完全查不到。”
“而且,”顾晚晴停顿了一下,“他们好像对我们的内部情况很了解。上次见面时,对方负责人不经意提到‘听说你们国内团队最近有些变动’,而那时候苏念刚刚决定暂时离开项目组,这个消息当时还没对外公布。”
苏念和陆时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下午的见面,对方是谁来?”陆时衍问。
“自称是投资总监,姓陈,四十岁左右,新加坡本地人。”顾晚晴说,“但我查过,这个人三个月前才加入‘星海资本’,之前在一家小型投行工作,资历很一般。不像是能做主五千万美金投资决策的人。”
车子驶入纬壹科技城,这里是新加坡的科技中心,聚集了数百家科技公司和研发机构。创科集团的临时办事处位于一栋现代化写字楼的十二层,面积不大,但视野极好,可以俯瞰整个科技园区。
苏念走进办公室时,几个正在加班的同事都站起来鼓掌。
“苏总监,欢迎回来!”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激动地说。
“大家辛苦了。”苏念眼眶微热,“Demo测试的情况我听顾总监说了,做得很好。”
“都是苏总监打下的基础。”另一个工程师说,“您设计的那个分布式渲染架构,在新加坡的网络环境下运行得比国内还稳定。”
简单寒暄后,苏念和陆时衍进入会议室。顾晚晴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材料。
“这是‘星海资本’之前发来的投资意向书,”顾晚晴将一份文件推到他们面前,“条款看起来很优厚,几乎不像是在做投资,更像是在...送钱。”
陆时衍快速浏览了一遍:“确实有问题。五千万美金只换20%股权,而且不设对赌条款,不要求董事会席位,连常规的优先清算权都放弃了。这不是正常的投资逻辑。”
“更像是...收买。”苏念说出了那个词。
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
“下午见面时,我们要拆穿他们吗?”顾晚晴问。
“不。”陆时衍摇头,“我们要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下午两点五十分,一位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前台。他自称陈文彬,是“星海资本”的投资总监。
“陆总,久仰大名。”陈文彬热情地与陆时衍握手,然后又转向苏念,“苏总监,最近在国内可是风云人物啊。”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苏念微微一笑:“陈总消息真灵通。”
“做投资的,信息就是生命线。”陈文彬笑着坐下,“实不相瞒,我们对‘灵境’项目关注很久了。从国内版本上线就开始追踪,非常看好这个项目的技术前景和商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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