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你听我解释……”
手心骤然一空,穆白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慌得声音都发颤。
他想起当初躲在夏天家的日子,那个时候穆青的人一定是满世界的找他,父亲一走,庞大的家业必然引发各种矛盾和算计,他连自己能不能活过下一个星期都不确定,哪敢把这份刚冒头的喜欢说出口?
“那个时候我连自己的命都攥不住,我怕……我怕把你卷进穆家的浑水里……”
“够了!”
夏天猛地拔高声音,指尖掐进掌心,疼得眼眶发红。
她太怕了,怕自己听完这解释就会心软,怕那些压下去的心动会重新翻涌上来。
她抓起副驾的包,声音硬得像块冰,
“在我这儿,你从来都只是普通朋友——不,您是GN的穆总,我配不上‘朋友’这两个字。说到底,我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最好没有以后。”
话音未落,她已经拉开车门,动作快得像逃。风吹起她的头发,路边的出租车正好驶来,她几乎是扑上去拉开门。
穆白在车里急得要追,刚解开安全带,就看见夏天隔着车窗投来一个决绝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委屈,有挣扎,唯独没有留恋。跑车的引擎还没熄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出租车汇入车流,越来越远。
夏天瘫在出租车后座,直到车开过三个红绿灯,才敢把头埋进臂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警校的作训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明白穆白的真心,可那些“被包养”的议论、父母攒钱供她读书的背影、两人云泥之别的身份,像一张网,把她困得死死的。
她想大哭一场,却不知道该为错过的心动哭,还是该为现实的无奈哭,只觉得浑身发冷,连指尖都在颤抖。
穆白在车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副驾上还留着夏天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那是她洗作训服常用的味道,清新又干净,和他身上的古龙水格格不入。
直到那点温度彻底消散,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错了……全错了……”
他喃喃自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如果早知道老爷子留了秘密遗嘱,如果早知道穆青的势力不堪一击,如果早知道自己能这么快稳住GN……他早就该回复她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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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快把屋顶掀翻,彩色射灯在舞池里扫来扫去,映得穆白脸上的酒液亮晶晶的。他瘫在卡座沙发上,领带扯得歪歪扭扭,黑色条纹衬衣沾了不少酒渍,面前的空酒瓶堆得像座小山。
乔明皓找到他时,他正举着一瓶威士忌往嘴里灌,喉结滚动,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颈,狼狈得完全没有董事长的样子。
“穆总!别喝了!”
乔明皓赶紧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腕,酒瓶子“哐当”砸在桌上,溅出的酒洒了他一裤腿。
“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
穆白眯着蒙眬的醉眼,看了他半天,才认出人来,突然咧开嘴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满身酒气的重量压过去:
“小乔……你来的正好……陪我喝……再喝两杯……”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
“您说啥?”
台上的DJ正喊着“举起你们的双手”,乔明皓只能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我说……你的方案错了!全错了!”
穆白突然提高声音,拍着桌子,震得空酒瓶叮当响。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眶泛红,失落像潮水似的从眼里溢出来,
“钱没用……车没用……她就是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她讨厌我……”
“哪能啊!”
乔明皓总算听明白了,赶紧半扶半拽地把他往起拉,
“那是您没找对法子!那么贵的跑车,换别的姑娘早扑上来了,这说明嫂子……哦不,夏天姑娘是真心人!”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瘫软的穆白从嘈杂的夜场边缘拖出来,深夜的凉风一吹,穆白突然弯下腰,扶着路边的梧桐树“哇”地吐了起来。
这是乔明皓第一次见穆白这么狼狈——平时那个西装革履、眼神锐利的董事长,此刻抱着树干吐得直不起腰,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沾在脸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
“穆总,慢点吐……”
乔明皓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
穆白吐到胃里空了,才直起身子,扶着树喘粗气。凉风吹得他脑袋清醒了些,可一想到夏天决绝的背影,心脏又抽着疼。
“小乔,”
他声音沙哑,
“我第一次那么怕……怕自己搞砸一切。以前跟穆青斗,跟老股东掰手腕,我都没慌过……可今天她看我的眼神,像看陌生人……”
“要不先去我家吧?”
乔明皓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实在不放心,
“我女朋友上周教我煮素面,说醒酒特管用,您去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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