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末年的冬夜,刘姥姥的茅草屋却透着一股罕见的暖意。灶膛里的柴火 “噼啪” 作响,火光映在土墙上,把屋内的人影拉得长长的。巧姐坐在炕沿上,手里捧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粥里飘着几粒红枣,是刘姥姥特意留着给她补身子的。粥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也驱散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惧与寒冷。
“巧姐姑娘,慢点喝,不够姥姥再给你盛。” 刘姥姥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鞋底,眼神里满是疼惜。她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变形,可纳鞋底的动作却依旧麻利。就在一个时辰前,她终于从迎春楼老鸨手里赎回了巧姐 —— 为了凑齐赎金,她不仅卖了家里的三亩薄田,还把珍藏了半辈子的银镯子当了,甚至挨家挨户向邻里借钱,膝盖都跪青了,才终于把巧姐接回了家。
巧姐小口喝着粥,粥的香甜顺着喉咙滑下,暖得她心口发颤。她看着刘姥姥鬓角的白发,看着屋内简陋却整洁的摆设 —— 墙上挂着的玉米串、炕头叠得整齐的粗布被褥、灶台上摆着的陶碗,这些都让她想起了母亲王熙凤还在时的东跨院,只是这里没有绫罗绸缎,却有着更珍贵的人间烟火气。
“姥姥,谢谢您。” 巧姐放下碗,声音带着哽咽。她想起镜中刘姥姥跪地磕头的模样,想起那些被卖掉的田地和银镯子,心里满是愧疚,“都是我不好,连累您……”
“傻孩子,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刘姥姥放下鞋底,伸手摸了摸巧姐的头,她的手掌虽然粗糙,却带着温暖的温度,“当年你娘待我不薄,如今你落了难,姥姥岂能不管?再说,咱们能遇上,也是缘分。”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巧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躺在里屋的小炕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每咳嗽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那是刘姥姥的孙子板儿,自小就得了肺痨,常年吃药也不见好,最近天气冷,病情更是加重了。
“唉,这孩子又咳了。” 刘姥姥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起身就要去给板儿倒水。巧姐连忙拦住她:“姥姥,我去吧,您歇会儿。”
她端着一碗温水走进里屋,板儿还在咳嗽,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炕角,眼里满是痛苦。巧姐看着他,想起了七岁那年自己染瘟时的模样,想起了指尖渗出的药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 她想治好板儿,想让这个可怜的孩子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她伸手摸了摸板儿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有些发烫。就在这时,她胸前的金锁突然泛出淡淡的青光,眉间的胭脂记也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她的想法。巧姐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警幻仙子说的 “你的药灵之力,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守护”,想起了自己是神农座下的药童赤苓。
当夜,巧姐躺在板儿隔壁的小炕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 云梦泽的神农谷。
谷内的药雾比记忆中更浓了,泛着七彩的光,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整个山谷。九穗禾田就在眼前,禾秆如碧玉,九色穗粒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风过时,穗粒轻轻颤动,落下的谷壳化作细碎的药粉,沾在她的衣袖上,带着淡淡的清香。
药臼潭的水泛着淡金色的光,潭边的石臼旁,一个穿着赭色麻衣的身影正弯腰捣药,正是神农。他的动作依旧温和,琉璃杵与石臼碰撞,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赤苓,你来了。” 神农转过身,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你的药灵之力,终于要彻底觉醒了。”
巧姐走到他身边,看着石臼中泛着绿光的药汁,眼眶突然湿润了:“师父,我想起来了,这里是神农谷,我是您的药童赤苓。”
“是啊,你是赤苓。” 神农摸了摸她的头,“当年你为救凡间,私盗五色黍,如今历劫数载,终于明白了‘医者仁心’的真谛。板儿的肺痨,是你药灵根开启的契机,也是你对刘姥姥善举的回报。记住,药灵之力源于本心,只要心怀怜悯,万物皆可为药。”
说完,神农指向潭边的一株瓜藤 —— 那是一株普通的南瓜藤,藤叶翠绿,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南瓜。“此藤虽凡,却沾了药臼潭的灵气,其汁能治肺痨。你且记好,明日醒来,便可施救。”
巧姐刚想再问些什么,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模糊。神农的身影、九穗禾田、药臼潭,都渐渐淡去,只剩下那株瓜藤的样子,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师父!” 巧姐猛地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喘着气,摸了摸胸前的金锁,青光还未散去,眉间的胭脂记也依旧发烫。梦里神农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株瓜藤的样子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她起身走到院子里,刘姥姥家的院角果然种着几株南瓜藤。藤叶上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莹光,与梦里神农谷的瓜藤一模一样。巧姐蹲下身,轻轻摘下一片藤叶,指尖刚触到叶片,就感觉到一股淡淡的灵气顺着指尖涌入体内 —— 这是药灵之力与瓜藤灵气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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