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纹皱眉,上前查看,果然看到花盆边缘溅了几点药渍,但量极少,无伤大雅。她嫌恶地瞪了春桃一眼:“毛手毛脚的!还不快擦干净!仔细着点,这可是夫人的心意!”
“是是是…”春桃连声应着,赶紧用抹布擦掉痕迹,心里却长舒一口气,成功了!
沈知意将一切收入眼底,垂下眼睫,掩去一丝满意的神色。她接过温度刚刚好的药碗,在秋纹冬梅四只眼睛的紧盯下,凑到唇边——
然后,手腕一软!
“哐当!”药碗摔在地上,漆黑的药汁溅了一地,浓重的苦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沈知意惊呼一声,像是被吓到了,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蜷缩起来,脸色煞白,“我…我没力气…手软了…”
秋纹和冬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们的任务之一就是确保大小姐“按时服药”!这药才送来的第一天就砸了!
“大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秋纹气得声音都尖了,看着一地狼藉,又心疼那碗“好药”,又气恼差事办砸。
“奴婢这就去告诉钱嬷嬷,再煎一碗来!”冬梅反应快,转身就要去告状。
“不…不要…”沈知意抬起泪眼汪汪的脸,气息奄奄地哀求,“我…我实在喝不下…闻到就想吐…求求你们…让我缓一缓…晚点再喝好不好…”
她演得情真意切,一副被药折磨怕了的可怜模样。
秋纹和冬梅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逼得太紧,万一这病秧子真出了什么事,她们也脱不了干系。
“那…那就晚点再说!”秋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指挥春桃,“还不快把地上收拾干净!真是晦气!”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
但沈知意和春桃都知道,这只是开始。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悄悄投向了那盆承受了“特殊灌溉”的兰花。
时间在压抑而紧张的氛围中缓慢流逝。秋纹和冬梅看得更紧,几乎寸步不离。
然而,变化比沈知意预想的来得更快。
第二天清晨,春桃照例去给兰花浇水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呼。
“怎么了?”沈知意立刻问。
春桃脸色发白,指着那盆兰花,声音发抖:“小、小姐…您看…”
只见那盆原本只是有些半枯的兰花,靠近根部的几片叶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诡异的黄褐色斑块,边缘开始焦黑卷曲!而同一窗台上,另一盆用普通泥土种着的不知名野草,却依旧绿意盎然!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
她让春桃取来昨日刮下的水银粉末,用纸张垫着,小心翼翼地将一点点撒在另一份晾干的普通泥土上,然后滴上几滴清水观察。
虽然没有现代实验室的条件,无法精确检测,但通过对比观察,她几乎可以肯定——那碗药里,绝对含有汞盐之类的重金属毒物!水银(汞)及其化合物毒性强烈,能损害神经系统和肾脏,长期小剂量服用,会造成精神萎靡、身体虚弱、反应迟钝,甚至器官衰竭而死!
这完美解释了原主沈知意为何会变成那副模样!
柳氏!好毒辣的手段!用这种缓慢不易察觉的方式杀人于无形!就算最后被发现,也可以推脱是治疗所需药材本身带有的毒性或庸医误诊!
巨大的愤怒和寒意席卷了沈知意。这不仅仅是宅斗,这是赤裸裸的、处心积虑的谋杀!
“小、小姐…”春桃看着小姐瞬间冰冷铁青的脸色,吓得大气不敢出,“这、这花…”
“这花告诉我们,”沈知意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有人,从未想过让我活下去。”
春桃瞬间明白了,小脸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气的,也是怕的:“她们…她们怎么敢…”
“她们当然敢。”沈知意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现在,证据虽然粗浅,但心里已有数。下一步,是如何应对。
硬碰硬是死路一条。装傻充愣也只能暂时保命。必须想办法破局…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盆迅速枯萎的兰花上,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春桃,”她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你刚才说,这兰花是夫人…是我母亲当年的爱物?”
春桃一愣,没明白小姐为何突然问这个,老实回答:“是…是啊。听我娘说,先夫人生前最爱这些兰花,这盆‘绿云’还是她的嫁妆之一,宝贝得很…可惜后来…”后来先夫人去世,柳氏进门,这花就和小姐一样,无人问津,自生自灭了。
沈知意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很好。”她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秋纹!冬梅!”
外间的两个丫鬟不耐烦地应声进来:“大小姐又有什么事?”
沈知意指着那盆迅速凋零的兰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悲伤和难以置信,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这…这盆母亲最爱的‘绿云’…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就要死了?!”
她抬起泪眼,目光直直地看向秋纹和冬梅,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指控的意味:
“难道是…难道是昨天不小心洒上的那几滴药——”
“——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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