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宁开心地点头,“那个女人我应该认识,是邮局信件柜台的工作人员,叫吴雅琴,白天的时候有过一点冲突,你帮我盯着她,看看她和谁有联系。”
“只需要盯着?”
周望京不解,觉得她的手段太过温和,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至少也得套麻袋打一顿吧。
宋幼宁没解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以后要记住了,惹谁都别惹女人。”
她要知道吴雅琴最在意的是什么,抓住她的软肋,一击致命。
周望京看着她,心中更加好奇,又被她那句话给逗笑了,重重地点了下头,“好,我记住了,惹谁都别惹女人。”
二人絮絮叨叨聊了一路,不聊家庭,不聊近况,只聊些天马行空的事。
宋幼宁也在这个过程中,注意到白天时周望京眼中的灼热已经没了,现在的他和自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虽然他帮自己背着背篓,却极有分寸地将那辆自行车横在两人中间,划出一道界限。
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却不知道,周望京经过下午和张念慈的那一遭,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将全部心思都压在了心底。
听到周望京在来南省的火车上抓住一个人贩子团伙,宋幼宁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果然,是金子不管到哪儿都会发光。”
周望京握着车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下,“这话也就你说,我父亲知道我放弃京市,转业到连水县,大骂我是粪坑里的臭石头,说我不思进取,一辈子都没有大出息。”
虽然他知道转业不是真的,但他父亲不知道,所以那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周望京停下脚步,目光专注地看着宋幼宁。
宋幼宁心里突突的,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周望京能有什么好问她的,总不能是八卦她和姜闯的夫妻关系吧。
见周望京心情低落,她有心开个玩笑缓和气氛。
“只要你不是问我存了多少钱,其他都好说。”
周望京一愣,失笑道:“我问这个干什么。”
他的笑声爽朗而清脆,在寂静的四周回荡。
心里又有些窃喜,宋幼宁现在居然会跟他开玩笑了,要知道她一开始那两句生疏的‘谢谢’,像两根细细的刺,扎得他的心生疼。
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不会插入宋幼宁和姜闯之间,只是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
况且,姜闯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
周望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我只是一直以来心里有些疑惑,想从你这儿得到个答案。”
宋幼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大手一挥,“你说吧,什么事。”
“我父亲也是军人,工作很忙,我母亲没有工作,有时候我父亲会几个月都不回家,那时候我母亲总会哭闹着让他回来,而且总觉得他在外面有人。”
“有时候甚至会故意让我生病,这样我父亲就会回来,只不过一回来他们就会吵架。”
说起童年旧事,周望京语气极其平静,仿佛那些痛苦的过往都与他无关,跟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
“我母亲一直跟我说,她是被我父亲逼疯的。”
那些母亲在他耳边重复无数次的话语,像一道道枷锁,一直束缚着他的内心。
周望京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四周太黑,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因为面前站的是宋幼宁,他很想将这些从前不愿说的事诉之于口。
宋幼宁静静地听着,尽管周望京语气平静,可她还是听出了那一丝淡淡的哀伤。
周望京深吸了口气,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我是想问你,姜闯四年没回来,你怨他吗?”
宋幼宁微微垂下眼帘,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的心很乱,眼里突然有了热意。
整整四年,不是四天,也不是四个月,而是一千多个日夜,她怎么会不怨?
虽然他们当初结婚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可无论是结婚还是婚后那两年,姜闯的做法都无可挑剔,对她更是极尽体贴和关爱。
她的心也就此沦陷。
可也只有那两年。
这四年里,她曾经无数次在心里问姜闯,为什么不回来?
每问一次,心里的怨就重一分。
其实如果宋幼宁真的想找姜闯,也不是全无办法,她可以写信给大嫂,让大嫂帮着打听。
但宋幼宁骨子里还是那个京市文大院最骄傲的姑娘,她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再加上她也慢慢想通了,当年要是没有姜闯,她凭着这张脸和下放的家人,还有程家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只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儿,她的怨就没了。
毕竟姜闯从来都不欠她什么。
宋幼宁道:“我和姜闯之间的关系,跟你父母不一样,我只能说,如果没有姜闯,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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