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娴心里憋气,磨了磨牙,回道:“姑你说什么呢,什么白眼狼,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姜二花叉着腰,声调拔高:“不是白眼狼是什么,我们养他这么大,他才回来几天啊,就要把他姑送去蹲篱笆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姜文娴嘴笨,话到嘴边被噎住,半句也蹦不出来。
姜二花见状更得意了,提高嗓音冲着走廊嚷。
“大家来评评理啊,我们家当初发善心,把一个孤儿捡回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这么大,还送他去当兵,这白眼狼可倒好,就花了他寄回来的一点津贴,他就去报案,要把我们都抓起来!”
“你要是不想给我们花,你就别寄回来啊,就别装大方啊!”
“他出去当兵,一走就是四年,我们还帮忙照顾他媳妇儿呢,谁知道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她这一嗓子,把走廊里几个家属都引了出来。
姜二花哭得梨花带雨,不闹不吵,光卖惨,旁人看了都觉得她真可怜。
正有人想宽慰几句,一抬头,发现这不是县长来过的那个病房吗。
“她说的是那个县长来表彰过的姜副团长?”
“好像是。”
众人沉默了。
没人接姜二花的茬,她的哭声一顿,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在下一秒,有一道尖利的声音应和她。
“白眼狼!白眼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白眼狼!把他养大的养母都要送去蹲篱笆子!这样的人也配当兵!”
李老太从病房里跑出来,高兴地都快疯了。
这两天她气得睡不着觉,亲家不知道咋回事,就跟失心疯了一样,竟然跟庄霞断绝了关系,还把明志的工作也给撸了。
她让庄霞回去打听,花了五十块钱,才从庄家保姆的嘴里知道,竟然是宋幼宁搞的鬼。
她恨得牙痒痒,巴不得那对夫妻从天上掉下来摔个稀巴烂。
眼下见有热闹,自然要添一把火。
姜二花连忙开始卖惨:“老姐姐,你来给我评评理,我们家对他不薄啊,帮他娶媳妇儿,还替他照看媳妇儿孩子,哪料到人家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往外赶。”
李老太拍着她的手,满脸赞同:“可不是,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亲妈都没你这养母尽心,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姜二花“呃”了一声,这老太婆咋上来就说她是刘秀娟那个短命鬼呢。
她撇了撇嘴,掐了把大腿,眼泪又掉下来。
“害,我也不要求他回报我什么,但至少别这么白眼狼啊,要用我们的时候就凑上来,不用了就一脚踹开,我寒心呐!”
李老太:“我懂啊妹子,你的命真苦啊!”
两个人面对面,手握着手,就跟有什么心灵感应一样,突然一起哭了起来。
姜文娴急得直冒汗,忙辩解:“不是这样的,他们是乱说的,我哥从没这么干过!”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姜二花的声音就压过去,李老太的嗓门更大,愣是把她的辩解全盖了过去。
走廊里,有人嘀咕开了。
“没想到啊,竟然连养母都要送进去,这确实让人寒心,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可不是,对自己家里人都这样,他还能保护好国家?”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不是白眼狼吗?”
姜二花听着众人的议论,悄悄勾了一下唇,这下她倒要看看,姜闯还怎么好意思不去撤案。
姜闯要是不去撤案,她就让人把这些话捅到部队去。
她问姜文娴:“你哥呢,你把你哥叫出来,他是不是知道没脸见我,连面都不露?”
姜文娴红着眼,终于爆发了,吼道:“我哥在重症病房躺着呢!”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回忆起昨晚,好像确实闹腾了一阵儿,医生护士全往这儿跑,原来是抢救呢。
姜二花也呆了:“啥意思,他不在这儿?”
那她费劲巴拉地造这个势干嘛?
姜文娴指着走廊尽头有人守着的病房,哽咽着说:“我哥昨天就被送去抢救了,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姑,我求你了,能不能让我哥好好养伤!”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刚刚还在骂姜闯白眼狼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庄邱悦刚踏上二楼,就听到姜文娴的哭喊,立马挤开人群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这是?”
姜文娴抹了把眼泪,挤出一个笑:“婶子。”
但没说是什么事儿。
还是周围人七嘴八舌的,庄邱悦才听明白。
一看到庄邱悦,李老太气得头发都要炸开了,这本来是他们家的亲家姑姑,现在被那对黑心夫妻一搅和,都不认他们这门亲戚了。
李老太说着风凉话:“小庄啊,你离这家人远点吧,走太近了,小心哪天你家院子里也养出只白眼狼来。”
庄邱悦抬眼冷笑:“白眼狼我们庄家是养过的,这不是被另一只白眼狼勾去他家了吗?”
“你!”李老太快气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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