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时候为了赶时间,走的是后山那条牛背道,能直接绕开金武大队前哨的视野,结果刚过了山腰的老石磨,就看见前面有影子在动。”
山魈皱着眉。
“是三个男人,穿着藏青色的干部服,袖口还别着钢笔,一看就是县里的干部。”
“他们骑的是永久牌自行车,车后座用黑布裹着个长条物件,沉得很,两人扶着车把,一人推着后座,但是没什么警惕心,我跟了一路都没察觉。”
“他们一路上还闲聊,一个说王大队长这次终于叫上他们了,另一个就笑,说可不是,听说这次的鲜货又鲜又俏。”
他格外加重‘鲜货’二字,眉头更是皱得死紧。
雪狼在一旁听得皱眉:“品鲜会?海鲜?还是野味?还是……”
众人心中一凛。
想起昨天晚上听见那几个矿工的聊天,心中更是猛地一沉。
不是海鲜,也不是野味。
是人。
山魈见他们也这么猜测,继续往下说。
“有个矮胖的还抱怨,说早知道山路这么难走,不如让王大队长派车来接,高个的就拍他胳膊,说你懂什么,这叫隐蔽,免得让人看见咱们跟金武大队走太近。”
“我听着这话就不对劲,哪有官员私下见大队长还要隐蔽的?”
“我跟着他们往山坳里走,越走越偏,最后到了老槐树下那个废弃的土地庙前,那地方我之前侦查过,庙门早就塌了一半,里头全是蛛网,可他们到了那儿,突然就不见了。”
“不见了?是进土地庙了?”
山魈摇摇头:“不是,我盯着土地庙的破门框,连条缝都没动,我走近一看,他们的自行车就停在破庙里,就是没人。”
“等我悄悄绕到庙后,才看见墙根下有块松动的青石板,边缘有刚被撬动的痕迹。”
说完,他看了一眼姜闯。
姜闯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指尖在地图上金武大队后山的位置重重一点。
“看来是地道,王为民在这儿经营这么多年,果然留了后路。”
他暗自庆幸,得亏山魈碰见了,不然王为民这条大鱼可能就要跑了。
姜闯抬头看向山魈,眼神锐利:“你有没有看清那几个人的脸?或者听见他们提什么名字?单位?”
山魈努力回忆着,眉头皱成一团。
半晌后,他摇摇头:“脸没看清,他们都戴着草帽,帽檐压得低,只露着下巴。”
姜闯有些遗憾,要是能听见个一句半句的,就能早点确定这三人的身份,说不得还能将埋伏在县政府里的暗线都挖出来。
山魈突然拍了下脑袋,有些激动地说:“不过我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三叔没来,会不会出事,另外两个就笑着说,在金武大队怎么可能出事。”
“而且——”
“我在那群人消失后,在石板松动的地方隐约闻见一股甜腻腻的香味,不像是山里的野花香,倒像是……”
“像是大烟膏的味道?”
姜闯打断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山魈猛地抬头:“队长也闻过?我当时还纳闷,这深山老林哪来的甜味,现在想想,八成就是那东西!”
山魈又想起来:“他们三个钻进地道前,我还听见一个问,这次有那玩意儿吗,有人回他,说放心,王大队长能少了咱们的,上次那玩意儿够劲,我回去躺了两天才缓过来。”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的,一听就知道他对大烟膏的恨意。
其他人的脸色也是黑沉沉的,都知道这东西的威力。
姜闯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随即开始点人。
“你,你,你们去土地庙盯着,别打草惊蛇,摸清地道的出口方向,注意着点那股甜香味,要是闻到,立刻退回来,别沾染上。”
“是!”
几人立刻领命,抓起背包就往山下走。
山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回来时还看见土地庙附近的草丛里,掉了个烟盒,是牡丹牌的,我觉得那三人的身份不简单,起码是县里有点级别的干部。”
姜闯眸色一沉,心里的猜测更确定了。
“王为民这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用女人和大烟把这些小官变成他的保护伞。”
他将便携电报机递给冰狐。
“冰狐,立刻架设便携电报机,给山鹰发报,让他今晚找县长组织干部大会,查无故缺勤的人,顺藤摸瓜揪出更多同伙!”
冰狐应声转身,迅速从背包里掏出电报机,手指刚触到按键,一阵尖锐的电流杂音突然从机器里窜出来,刺得人耳膜发疼。
他脸色骤变:“队长,信号被干扰了!有人在监测波段!”
话音未落,远处山坡传来几声狼狗的狂吠。
紧接着是手电筒的光柱在林子里扫动,隐约还能听见人的吆喝声:“搜!仔细搜!刚才的信号肯定在这附近!”
姜闯瞳孔一缩。
煤矿那边果然有信号监测设备,这电报刚发出去半条,就把人引来了。
他当机立断:“冰狐,你立刻从西侧小路下山,亲自把消息带给周望京,路上每过八分钟就打开电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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