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未亮,沈清辞便悄然离开了银月阁。她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背上驮着简单的行囊,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大祭司祭坛的旅程。关于祭坛的线索,还是从原主那封语焉不详的信中得知的。
自从在李家村与月羲谈及寻找大祭司的话题后,沈清辞便再未向他提起此事,临行前也未曾告别。她牵着马缓步出城,朝阳初升,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刚出城门不久,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沈清辞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但当她转身时,脸上已换作惊讶的神情。
月公子?她望着策马而来的月羲,故作不解,你也出城办事?
月羲勒住缰绳,束在后面的头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他今日换了一身便于骑射的劲装,月白色的衣袍衬得他愈发英挺。神医这是不准备继续传授在下的医术了?他银眸微眯,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沈清辞轻抚马鬃,掩饰着心中的窃喜: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想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怕月公子不方便同行。
神医连问都不问,怎知我不方便?月羲挑眉。
我准备往西去,沈清辞终于正色道,上次与月公子提过,我要去寻找大祭司。
月羲面色如常,仿佛早有所料:那正好,我也对此颇为好奇。
如此甚好。沈清辞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有月公子同行,想必能省去不少麻烦。
说罢,她轻夹马腹,枣红马立即迈开四蹄。月羲策马跟上,两骑并辔而行,在官道上扬起一阵轻尘。
接下来的十余日,沈清辞目标明确,除了必要的吃饭休息,其余时间都在赶路。沿途的景色渐渐变化,人烟越来越稀少,山势愈发陡峭,道路也变得崎岖难行。
这日午后,沈清辞勒住缰绳,望着前方茂密的森林,轻声道:看来要开始徒步穿越这片树林了。
月羲环顾四周:神医确定路线没错?
方向一直往西,大致不会错。沈清辞翻身下马,拍了拍马颈,但是否有其他路径,我就不知道了。她转头看向月羲,月公子可知道别的路?
月羲摇头:我也不知。
那便跟着我走吧。沈清辞牵起缰绳,率先步入林中。
虽是盛夏时节,林中却异常凉爽。初入森林时,还能听到鸟鸣兽啼,见到松鼠在枝头跳跃。但连续行走两日后,四周渐渐寂静,连虫鸣都听不到了。道路愈发难行,马匹已经无法前进,两人只得寻了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将马匹拴好。
沈清辞每走一段距离,都会在树上刻下标记。为了便于区分,她特意用阿拉伯数字编号。然而这日傍晚,他们竟又回到了原地。
这不可能...沈清辞抚摸着树干上刻着的字样,眉头紧蹙。她清楚地记得,最后一个标记应该是114,而现在这个的标记旁,赫然就是114。
月羲站在她身侧,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对眼前的困境早有预料。
月公子轻功如何?沈清辞忽然抬头,指了指树顶,要不飞上去看看?
月羲银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我看神医内力深厚,想必自己也能上去一探究竟吧。
沈清辞一时语塞。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内力,但还从未尝试过施展轻功。她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男士优先,我随后跟上。
月羲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只见他双膝微屈,身形倏地拔地而起,足尖在树枝上轻点几下,转眼便跃上了树顶。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回忆着体内那股熟悉的内力流动。她将内力沉于丹田,随后猛地向上跃起。出乎意料的是,身体竟真的轻盈地腾空而起。她学着月羲的样子,在树枝间借力几次,很快也跃上了树顶。
神医好功夫!月羲赞道。
月公子也不错。沈清辞稳住身形,举目四望。
然而从高处望去,只见白雾茫茫,根本看不清前路。沈清辞根据太阳的方位辨别了西方,心念一动:既然地面走不通,何不从树顶越过这片森林?
想到便做,她再次提起内力,足尖在树枝上一点,身形向前掠去。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月羲的惊呼:不可!
沈清辞只觉得体内内力像是被瞬间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疾风在耳边呼啸,她眼睁睁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心中一片冰凉。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将重重摔落之时,一道月白身影如闪电般掠至下方。月羲在空中稳稳接住她,顺势一个旋转,卸去了下坠的力道。沈清辞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牢牢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两人缓缓落地,月羲的手臂依然环在她腰间。沈清辞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
这片森林被设了禁制,月羲轻声解释,越往高处,内力消耗越快。
沈清辞想到她刚才的异常,原来是禁止所为。
多谢。她低声道,这才意识到自己还靠在他怀中,连忙后退一步。
月羲松开手,银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看来,要找大祭司,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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