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人一撤退容嬷嬷和婉姑姑便先从将军府离开回到校尉府,留下墨尘和轻眉处理后续事宜。两人刚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便见萧景玄满身是血的抱着蓝青从大门快步进来,怀里的蓝青双手下垂,嘴角、脸侧以及胸前破坏的盔甲上都是血渍。见情况不妙立马快步走上前迎去。
萧景玄边走边说:“姑姑,快把药箱带到卧房来,将蕴神丹一并拿来。嬷嬷去准备热水,干净的衣服过来。”走了两步又补充道:“多准备一些炭火过来。”
两人不做停留立马按照吩咐去准备。
萧景玄将青鸾放在他卧室的床上,手轻轻的抬起她头把枕头垫在头下。不到片刻婉姑姑带着药箱进门,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
“把蕴神丹给我!”萧景玄并没有回头,只伸出了一只手。
婉姑姑来不及放下药箱,便把小瓶中打开倒出有且只有一颗的蕴神丹。正欲放在萧景玄手上的时候停下了。
“殿下,这是韩主事给殿下保命用的!”
萧景玄回过头,带着些许怒气和些焦虑的眼神看向婉嬷嬷,“拿来!”
婉姑姑见状不好再说什么,便把药放在萧景玄手上。萧景玄另一只手捏住青鸾的下颚,使其嘴唇微张,然后将蕴神丹放在她口中。手在从下颌顺滑到喉咙,为了让药物能咽下手上力度加大。但即便如此青鸾还是没有任何表情,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随后让身体靠后一步,对着婉姑姑说道:“快检查伤势,腹部受重物所击!”
婉姑姑快速走到床边,用剪刀先剪开了胸前的衣服,里衣下面露出一圈白色的束胸棉带,胸腹之间一大片乌青,中间部分已经发黑。腹部明显突出来。这时容嬷嬷带着热水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亲卫端着一些炭火。亲卫将炭火放入房中便离开,容嬷嬷则把湿帕子递给婉姑姑。
婉姑姑拿着帕子先把腹部周边擦拭了一番,然后用手从腹部下方开始按压,越靠近腹部神色越严重。大约两刻时间过去,才将旁边的被子盖在青鸾胸前,并起身回复到:
“殿下,蓝青腹部受冲击太大,内部大出血,因受伤时间较久,腹部肿胀,无法确定内部器官受伤情况。且震力太大,胸前肋骨断裂。”说完后又抬起头看了床上的青鸾一眼,又说到:“蓝青的情况十分危险,都是内伤,能不能熬得过就看今晚的情况。夜间会发热,奴婢先去配外用和内服的药。”
婉姑姑见萧景玄并没有说话,又对容嬷嬷说道:“嬷嬷,你先给她清理一番。其它外伤等清理后我再来上药。”
萧景玄好像此刻才反应过来婉姑姑的话一样,点了点头说:“去吧!”
然后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对容嬷嬷说道:“细致照顾着,战事刚结束,军中还有诸多事务需处理。”
“奴婢知晓。”
萧景玄停顿许久又开口说道:“夜间你和姑姑都守在床边,如有紧急情况让人来通报于我,稍后我让墨迁回府。”
萧景玄说完后转身离开了房内。
容嬷嬷和婉姑姑立刻投入了紧张的救治。婉姑姑配好了内服外用的药物,容嬷嬷则用温水和干净的软布,极其轻柔地擦拭着青鸾脸上、颈间的血污。当那些伪装和尘垢被拭去,逐渐显露出的是一张清秀、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苍白面容,眉宇间依稀可见清秀的轮廓,与平日那个肤色发黄五官平平的亲兵“蓝青”判若两人。
夜色渐深,校尉府内一片寂静,唯有这间卧房灯火通明,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试图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阴影。
果然如婉姑姑所料,临近子时,青鸾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灼热。高烧,如同最凶猛的敌人,向她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发起了攻击。
“不好,起热了!”容嬷嬷摸了摸青鸾滚烫的额头,焦急地低呼。
婉姑姑连忙将准备好的汤药小心喂服,但大部分都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她试图用冷帕子敷额,然而效果甚微。青鸾的体温高得吓人,意识完全沉浸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偶尔会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细若蚊蚋,听不真切。
到了后半夜,情况愈发危急。青鸾身体猛地一阵痉挛,头偏向一侧,“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染脏了刚换上的干净寝衣和枕畔。
“蓝青!撑住啊!”容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连忙用布巾擦拭。
婉姑姑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再次搭上青鸾的脉搏,只觉得那跳动微弱而紊乱,如同风中残烛。“内出血未止…蕴神丹的药力在护住心脉,但若这高热和内出血控制不住…”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容嬷嬷已然明白。
两人彻夜不眠,轮流守在床边,用温水一遍遍擦拭青鸾的四肢企图降温,小心翼翼地清理她吐出的污血,不断尝试喂服汤药和清水。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刻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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