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车子驶入酒店地下车库时,发动机熄火后,黑暗笼罩下来,只有安全指示牌泛着微弱的绿光。
玫瑰的手指还缠着我的,掌心有些潮热。她轻轻抽回手,低声说:“到了。”
这两个字像是一个开关。我们同时解开安全带,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车门打开又关上,在空旷的车库里发出沉闷的回响。
电梯从B2层缓缓上升。镜面墙壁映出我们并肩而立的身影,我的西装和她的大衣都还一丝不苟。可当我的小指无意中碰到她的手背,她轻轻一颤,那股从机场就开始酝酿的暗流终于冲破了表象。
我突然伸手,按了下一个中间楼层的按钮。
“怎么了?”她抬眼问,声音很轻。
我没回答,只是在那短暂的失重感中将她拉进怀里。电梯在无人抵达的楼层停顿的几十秒里,我们在一片寂静中接吻。她的唇上有飞机餐咖啡的味道,还有她本身特有的、像玫瑰混着奶糖的甜。这个吻不带任何技巧,只有纯粹的需索,像两个在沙漠跋涉太久的人终于找到水源。
电梯重新启动时,我们迅速分开,各自整理并不凌乱的衣领,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幻觉。她脸颊绯红,睫毛低垂,不敢看角落的摄像头。
走廊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房门卡“嘀”的一声,像是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开关。
厚重的房门在身后合拢,将帝都的夜色与所有需要隐瞒的秘密都关在外面。行李箱被遗忘在玄关,我的西装外套和她的大衣一起滑落在沙发上。
“先说好,”她背靠着门板,微微仰头看着我,眼里水光流转,语气却还强装镇定,“明天早上九点前我必须回家...”
我没让她说完。低头吻住她的同时,手指摸索到她连衣裙后背的拉链。金属齿滑开的细微声响,在过分安静的套房里清晰可辨。
“苏哲...”她在我唇间含糊地唤我,这次带着 surrender 的柔软。她的手已经解开了我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微凉的指尖贴在我发烫的皮肤上。
不需要更多言语。这三天在沪上,我们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在苏更生面前扮演着得体的伴侣。所有克制的眼神交流,所有在桌下短暂交叠又迅速分开的手,所有深夜在各自房间门口道别时未尽的吻——那些被延迟满足的渴望,此刻都化作了具体的动作。
她的发丝散在酒店雪白的枕头上,像泼墨。我吻她颈侧时,她轻轻抽气,手指更紧地抓住我的手臂。窗外帝都的灯火透过没拉严的窗帘,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光。
“我一直在想...”她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刚才在飞机上...你帮我放行李的时候...靠近我的那三秒...”
我以更深的动作回应她的告白。原来不止我一个人,在那些看似寻常的瞬间,经历着内心如何的海啸。
当最后的战栗平息,她汗湿的额头贴在我颈窝,小声说:“我们像不像在偷时间?”
我搂紧她,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是啊,偷来的这几个小时,像夹在正经历程中的一首私密插曲,不为外人道,却比任何公开的浪漫都更让我们沉溺。
这个清晨,我们共享着一个秘密——帝都还在沉睡,而我们已经拥有了彼此一整个夜晚。
玫瑰离开了,我刚在球场挥汗如雨,手机在运动裤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百晓荷”三个字。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指尖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几秒。直觉告诉我,这通电话不寻常。最终,还是划开了屏幕。
“喂,晓荷姐?”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只有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着,又忍不住漏了出来。那声音里的绝望和无助,隔着电波也清晰可辨。
“晓荷姐?你怎么了?”我压低声音,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仿佛这哭声会被旁人听了去。
“苏哲……我……我能见见你吗?”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脆弱得不堪一击。
来酒店?绝对不行。这个念头瞬间炸开。玫瑰虽然回了家,但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风险都必须掐灭在摇篮里。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需要一个足够安静、足够私密,但又绝不能是封闭空间的地方。
“你别急,”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这样,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静,适合说话。我们去……野钓吧。”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似乎对这个提议感到意外,但最终还是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好”。
一小时后,我开车载着她来到了郊区一个人迹罕至的野塘。夕阳将天空染成暖橙色,水面泛着粼粼金光,四周只有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我摆开两张便携折叠椅,递给她一根鱼竿。
她接过鱼竿,看也没看就放在脚边。她今天穿得很单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坐在那里,像一枚随时会被秋风吹走的叶子。她望着平静的水面,眼泪又开始无声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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