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离她一米多远的地方,如坐针毡。既不能靠太近给予不该有的安慰,又不能离太远显得过于冷漠。手里的鱼竿成了唯一的寄托,我死死盯着那根红色的浮漂,仿佛它能给我指明方向。
“他……”百晓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振华他人很好,可是我对他不心动……”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言语混乱,充满了委屈和不解。我默默听着,不敢轻易接话,更不敢追问细节。我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不会泄密的树洞。
“晓荷姐,”等她哭声稍歇,我才斟酌着开口,目光依然锁定在浮漂上,“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嘴。但无论如何,别太难为自己。”
她转过头,用那双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里面有痛苦,或许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更深的东西。
“苏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她问。
我心里一紧,立刻摇头:“没有。只是……我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得先照顾好自己。”
我把身旁的保温杯递过去,“喝点热水吧,风大。”
她没有接,只是继续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莫名地心慌,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危险的会面。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长,投在枯黄的草地上,四周很静,只有风过水面的声音,和我内心喧嚣的警报。
我知道,这个地方选对了。开阔的天地,吹散了暧昧的可能;垂钓的假象,维持了表面的平静。但我也知道,有些情绪,就像这水下看不见的暗流。让这场不得不进行的“安慰”,能体面地、不露痕迹地尽快终结。
暮色四合,野塘的水面成了一面暗沉的镜子,倒映着渐次亮起的星子。百晓荷的声音裹挟在微凉的风里,像碎掉的瓷片。
“小时候,家里空得能听见回声。爸妈总是在开会,或者去开会的路上。陪我最多的是保姆张阿姨,还有那辆黑色的奔驰。”她扯了扯身上质地精良的羊绒开衫,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同学们都觉得我活在童话里,可那座大房子,对我来说更像一个……精致的笼子。”
我握着手里的鱼竿,竿体冰凉的触感让我保持清醒。浮漂在水面一动不动,如同我此刻必须维持的静止。
“后来遇到他……我以为光终于照进来了。”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难以愈合的创痛,“可毕业那天,他说要回南方老家,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说……”她深吸一口气,模仿着那个决绝的腔调,“‘晓荷,你太好了,我高攀不起。’”
“都是借口!”她突然激动起来,随即又被巨大的无力感攫住,肩膀垮下来,“我知道,他是嫌我无趣,嫌我不会撒娇,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活泼开朗。我就是这么一个……沉闷的人。”
她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那眼神像受伤的小兽,带着彻底的自我怀疑:“苏哲,你说,是不是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连我亲生父母都没时间爱我,又怎么能指望别人……”
“晓荷姐!”我急忙打断她,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涩。我必须掐断这种危险的思路,尤其不能让她引申到我和玫瑰身上。“你千万别这么想。”我的语气刻意保持着一种理性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分析口吻。
“你看到的都是你自己的想象。你优秀、独立、善良,这些都不是空话。”我列举着客观条件,像在陈述一份报告,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带有情感色彩的词语。我不敢说“你值得被爱”,那太越界了;也不敢说“会有人珍惜你”,那像一种轻浮的承诺。
“过去的事情不能定义你。那个男生的选择,只能说明他不够成熟,或者……你们确实不合适。”我试图把问题归因于外部,避免触碰她内心深处那个“我不够好”的核心伤口。
她静静地流泪,泪水划过她白皙精致的脸庞。那一刻,她身上那种富家千金的光环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渴望被认可、被紧紧拥抱的小女孩。按照常理,我或许应该递上一张纸巾,或者至少给予一个朋友式的、安慰的轻拍。
但我没有。
我的双手像焊在了鱼竿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任何肢体接触,在此刻都无异于玩火。我甚至刻意地将自己的折叠椅向后挪动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几厘米,以维持那个安全的、物理上的距离。内心的警报尖锐地鸣响,提醒着我玫瑰信任的眼神,也提醒着百晓荷那份我曾隐约察觉、却必须视而不见的情感。
“会好的,”我最终干涩地说,目光落在漆黑的水面上,不敢看她,“一切都会好的。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脸埋进膝盖里,单薄的背影在辽阔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我心里涌起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像这池塘的水,看似能包容一切,实则冰冷彻骨。我听着她压抑的啜泣,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冷漠的倾听者,深知有些深渊,只能由她自己淌过。夜风掠过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
白晓荷出生在富裕家庭,又是独生女,从小就是爸妈的掌上明珠。被父母呵护得太好,导致她不了解外面世界的残酷,择偶标准也和父母期望的大相径庭。她上大学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对方来自偏远农村,白晓荷对他爱得死去活来,即便父母反对,也不轻言放弃。大学毕业,他们面临要分开的风险。可在白晓荷的坚持下,他们一起考了研究生,恋情才得以再续3年。可研究生毕业,白晓荷的父母还是坚决棒打鸳鸯,他们迫不得已分开,男方回了自己的家乡发展。白晓荷伤心欲绝,开始沉迷于实验室做实验。直到顶不住父母催婚的压力,相亲认识了玫瑰的哥哥黄振华。
黄振华生于书香门第家庭,父母是清华大学的教授,虽然比不上白晓荷家,但也是中上家庭。自己毕业后在设计院当领导,事业也算小有成就。初次和白晓荷见面,他就被对方吸引了,觉得她是适合结婚的对象。可没想到他怎么主动,白晓荷都对他不冷不热的。
振华哥很喜欢百晓荷,我还是劝说着她尝试接受振华哥,又怕她情绪激动,只能多听少说,然后送她回家了,一路上彼此都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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