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哥的出租屋整洁了,暖黄的灯光下,小小的四方桌摆得满满当当。更生姐系着围裙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汤,看见我们,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振华哥接过她手里的汤碗,动作自然熟稔,他们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空气里便弥漫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握着玫瑰的手。
“快来坐,就等你们了。”振华哥招呼着,脸上是许久未见的舒心笑容。
落座时,我极其自然地让玫瑰坐在了更生姐旁边,自己则挨着振华哥。席间,更生姐递来纸巾,我一定等振华哥的手空着,顺势请他传递;更生姐问起我工作近况,我回答时,目光总会先转向身旁的玫瑰,或是拍拍振华哥的肩膀,将话题引到我们男人间的事情上。
我像一个高度警惕的哨兵,谨慎地把控着每一个互动的流向,绝不让自己与更生姐之间形成任何短暂的、独立的交流空间。每一次举杯,每一次夹菜,我都确保自己不是单独面向她。
看着振华哥时不时为更生姐布菜,低声问她汤的咸淡是否合适,更生姐脸上那抹淡淡的、却发自内心的红晕,我心里并无多少意外。
“看到你们这样,真好。”玫瑰由衷地说,眼里带着欣慰的光。
振华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目光却一直黏在更生姐身上:“绕了一圈,还是她。”
是啊,他一直那么喜欢更生姐,那份心意从未真正隐藏。他们的和好,是意料之中的归宿。我看着身边安静微笑的玫瑰,又看向对面那对历经波折终于找回彼此的身影,心头忽然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
离开时,夜风微凉。我紧紧搂着玫瑰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裹挟在我的气息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我们都沉默着,但某种共识,似乎在今晚这顿饭的烟火气里,悄然达成了。
雅致的日料店内,昏黄的纸灯笼映着原木格栅,氛围宁静。我们四人围坐在榻榻米包厢里,长方桌,我和玫瑰一侧,振华哥与更生姐坐在对面。
玫瑰显然是精心挑选了这里,兴致很高,与更生姐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我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扮演着一个温和的陪伴者角色。
席间,我始终留着一份心思。当更生姐将菜单递过来询问意见时,我会自然地将目光转向玫瑰:“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倾听上,听着他们聊过去的趣事,聊帝都的变迁,嘴角挂着适宜的浅笑。但为了避免玫瑰察觉到我这份刻意的疏离和过分的安静,我会在话题间隙,适时地加入。
当振华哥抱怨工作忙碌时,我半开玩笑地接话:“所以更生姐回来正好,有人管着你了,免得你总熬夜。” 目光却是落在玫瑰脸上,带着分享趣事的亲昵。
当更生姐提到一道菜让她想起学生时光,我也会轻松地调侃一句:“那振华哥以后可要常带更生姐来。” 语气自然,将话题的核心始终锚定在振华哥和更生姐这一对上。
我的玩笑分寸得当,引得大家会心一笑,很好地融入了谈话的暖流,既不突兀,也显得投入。
清酒微醺,气氛融洽。我看着对面振华哥给更生姐夹菜时眼底的温柔,又感受到身边玫瑰手臂传来的温度,心里那根因为之前种种试探而紧绷的弦,似乎在这样平和温暖的夜晚,稍稍松弛了一些。我用一种不露痕迹的方式,守护着我想守护的,也享受着这份看似寻常,却来之不易的宁静。
周末,玫瑰邀请了振华哥跟更生姐来我们公寓吃饭,气氛原本轻松愉快,直到我起身去洗手间。再出来时,走廊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更生姐独自一人站在那儿,像是刚从那头走过来。她身后客厅空无一人,而画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玫瑰和振华哥讨论某个画的笑语声。
我的心下意识地收紧,脚步微顿。
更生姐显然察觉到了我瞬间的僵硬。她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双手自然交叠在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了然的温和:
“别紧张。” 她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弧度,“只是感觉,你这么防备我,反而会产生误会,你就当做正常的接触就好。”
她顿了顿,眼神真诚了些许:“谢谢你的帮助,不想让你这么困扰,才找你说两句。”
我站在原地,身体依旧有些僵硬,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试图从那份坦然里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走廊里只有画室隐约的笑声和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我没有回应更生姐的感谢,也没有对那句“防备”做出任何辩解,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侧身从更生姐旁边走过,脚步没有停留,径直朝画室那扇虚掩的门走去,朝着里面有玫瑰笑声的方向。将她的目光,和那句悬在半空的感谢,一并留在了身后寂静的走廊里。
清晨,玫瑰要回家,我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盒站在玫瑰父母家楼下,燕窝、名茶和陈年茅台在手中沉甸甸的。玫瑰挽着我的胳膊,高跟鞋轻快地敲着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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