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夕阳把塑胶地面染成了橙红色。庄国栋穿着运动服,我轻松截下他手中的球,一个漂亮的三分远投。球应声入网。
我笑着说道:“跟我打球,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庄国栋勉强笑了笑,额头上都是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简直惨不忍睹。这位平日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运球失误,运球的动作却明显心不在焉,投篮打铁,连最简单的上篮都能偏出。
“不打了。”我终于喊停,把球夹在腰间,“你这状态,我赢了也胜之不武。”
庄国栋如释重负,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塑胶地面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更衣室里,水流声哗哗作响。隔着水雾,我看见庄国栋站在淋浴下一动不动,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眼神空洞。
“喂,洗发水进眼睛了?”我故意调侃。
庄国栋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开着那辆银色保时捷,降下车窗,让夜风灌进来。庄国栋坐在副驾驶座上,依然沉默。霓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飞速流转,明明灭灭。
“带你去个地方。”我猛踩油门,引擎发出悦耳的轰鸣,“保证比你的篮球技术让人舒心得多。”
那家法餐厅藏在太平山脚的一条小径尽头,是我和黄亦玫谈恋爱时去过的。老板娘是位从普罗旺斯回来的香港人,把餐厅打理得既有法式优雅,又不失港式温馨。
“苏先生,好久不见。”老板娘亲自迎上来,目光在我们之间微妙地转了个圈,“还是老位置?”
露台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夜景,庄国栋盯着菜单发呆,直到服务员第三次询问才胡乱点了菜。
前菜上桌时,庄国栋终于开口:“我离婚了。”
我慢条斯理地切着鹅肝:“猜到了。不然你也不会这副德行。”
“没有孩子,分得很快。”庄国栋继续说,眼睛盯着酒杯里晃动的红酒,“她很好,是我不够好。”
我点点头,不接话。有些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主菜上桌时,庄国栋突然抬起头,眼神灼热:“亦玫也离婚了。”
“我知道。”
“我...”庄国栋深吸一口气,“我一直忘不了她,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
“所以你这是打算追求黄亦玫?”
庄国栋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但还是坚定地点头。
我忍不住笑了,放下刀叉:“庄国栋啊庄国栋,找前夫咨询怎么追前妻,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庄国栋也笑了,笑容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坦然:“就你最了解她。而且...你看起来已经放下了。”
夜色渐深,灯光秀开始了,五彩的光束在夜空交织,倒映在海面上,碎成万千光点。
我靠在椅背上,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双看着黄亦玫时会发光的眼睛,还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你知道亦玫最讨厌什么吗?”我问。
“什么?”
“死缠烂打,和没有自我的男人。”
庄国栋若有所思。
“但她最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庄国栋摇头。
“真诚的疯狂。”我晃着酒杯,“当年我就是太理智了,才留不住她。”
庄国栋的眼睛亮了起来。
甜品上桌时,我已经把黄亦玫最近的动态、她的工作室地址、她常去的画廊、甚至她新养的那只布偶猫的习性都告诉了庄国栋。
“所以...”庄国栋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想起《玫瑰的故事》里的某个片段。在那个故事里,黄亦玫和庄国栋确实有过一段情缘。虽然细节已经模糊,但结局我是记得的。
“会成功的。”我笑着说,“不过记住,别再让她哭了。否则...”我晃了晃手中的餐刀,“这次可不是打篮球这么简单了。”
庄国栋先是愣住,随后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隔壁桌的客人。这是今晚我第一次看到庄国栋真正开心的样子。
买单时,老板娘悄悄问我:“这是要给黄小姐介绍新对象?”
我眨眨眼:“物归原主而已。”
走出餐厅,夜风微凉。庄国栋站在路边,背影挺直了许多。
“谢谢你。”庄国栋转身,郑重地说,“不管是这顿饭,还是...”
我摆摆手,打断他:“快走吧,再磨蹭亦玫都要睡觉了。”
看着庄国栋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爱情这回事,兜兜转转,该在一起的人终究会在一起。就像玫瑰,今年谢了,明年还会再开。
手机响起,是白晓荷发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回家?乐仪画了幅新画,说要给你看。”
我笑着回复:“马上。带了你最爱的马卡龙。”
发动机轰鸣着融入夜色。后视镜里,那座法餐厅的灯光渐渐远去。
周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斑。更生姐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小口啜着茉莉花茶,目光追随着正在地毯上拼图的苏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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