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结束一个跨洋电话会议,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端起手边早已凉透的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对面黄亦玫正在审阅的文件上。
“和林氏下一轮的谈判要点,我梳理了一下,”黄亦玫没有抬头,指尖在一行条款上轻轻敲击,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份天气预报,“关键还是卡在技术共享的深度和后续产品的利益分配上。林家的底线,我认为比我们预估的要高两个百分点。”
我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冰凉的杯壁。“法务部那边模拟过,如果让出这两个点,我们的长期收益率会跌破安全阈值。”我顿了顿,沉吟道,“或许可以从知识产权保护的年限上找补,适当延长我们的独家使用期。”
“是个思路。”黄亦玫终于抬起头,目光与我在空中交汇。那眼神清亮、锐利,带着全然的理性分析,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入问题的核心,“但延长独家期,林家未必同意,他们更看重短期现金回报。我倾向于在附属产品的开发权上做文章,把那部分利益单独剥离出来谈。”
“风险在于,附属产品的市场前景不明,估值困难。”我立刻接上,大脑飞速运转,如同两台高效联机的计算机在交换数据,“需要市场部尽快拿出一份详尽的预测报告,支撑我们的报价。”
“我已经让他们在做了,最迟后天早上能出初稿。”黄亦玫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记录了几笔。
对话流畅、高效,没有一句废话,每一个提议都得到迅速而专业的回应。我们像配合多年的最佳搭档,在商业的棋盘上默契地挪动棋子,抵御着共同的“敌人”——林氏集团的谈判团队。
不知过了多久,黄亦玫搁下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动作间带着明显的疲惫。若是以前,我会立刻站起身,走到她身后,用温热的手掌替她揉捏肩膀,低声说“别太累了,剩下的明天再说”。那时,我的触碰是带着温度的,话语是柔软的屏障,试图将她与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条款隔开。
但现在,我只是看着她揉脖颈的动作,下意识地理解为长时间伏案工作的生理反应。我开口,声音依旧保持着工作时的平稳:“颈椎不舒服?明天让李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或者换个更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
我的关心是切实的,解决方案是具体的,听起来无可指摘,却像一份格式完美的工作报告,缺少了亲昵的体温。
黄亦玫闻言,揉捏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放下手,淡淡应了句:“没事。”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文件上。
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悄无声息地滑过十一的位置。
我看了眼时间,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的语气里带着结束一天工作的如释重负,却也仅此而已。
“好。”黄亦玫也保存文档,关闭设备,动作利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穿过宽敞却略显冷清的走廊,回到主卧室。巨大的双人床沉默地伫立在房间中央,柔软的床品在夜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本该是容纳温情与私密的地方。
黄亦玫走进浴室洗漱,我则靠在床头,下意识地又拿起手机,快速浏览着助理发来的明日行程提醒。当黄亦玫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熟悉的玫瑰沐浴露香气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我微锁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
她擦着头发,很自然地走到自己那边床边,开口问:“明天下午和发改委那个座谈会,你要亲自去吗?还是让刘副总……”
“我去吧。”苏哲头也没抬,手指滑动着屏幕,“这个项目牵扯层面多,我出面比较好。你明天不是要和基金的人碰面?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核心数据都复核过。”黄亦玫坐上床,拿起自己床头柜上的睡眠面膜,开始例行公事般地涂抹。
对话再次自然而然地滑入了工作的轨道。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物理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翻身时床垫轻微的起伏,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但精神的焦点,却仿佛隔着透明的屏障,各自投射在名为“苏氏集团”的巨大屏幕上。
没有枕边的窃窃私语,没有临睡前的温情拥抱,甚至连目光都很少在对方脸上停留。身体的靠近,并没有催生荷尔蒙的躁动,反而像是两个耗尽了能量的伙伴,在各自的区域里进行机能修复。
有时是一方太累,有时是脑子里还萦绕着未决的难题,有时,仅仅是觉得那种高度理性状态切换起来,需要一种我们此刻都吝于付出的“情绪成本”。
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或许在偶尔的瞬间,我会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但那念头如同水面的涟漪,尚未扩散便被新涌入的工作思绪抚平。黄亦玫也可能在某个深夜醒来,瞥见我沉睡中依旧紧抿的嘴角,心里掠过一丝模糊的异样,但天亮后,等待她的是又一个需要全神贯注的谈判。
我们依旧欣赏对方,信任对方,在风浪来袭时,会毫不犹豫地并肩而立。我们是彼此最坚固的铠甲。
夜更深了。我放下手机,关掉了我这边的床头灯。黄亦玫也敷完了面膜,熄灭了属于她的光源。
黑暗中,我累的很快入睡了,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这就是我们最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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