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陈殊妍的身影——她穿着藕荷色的旗袍,站在金陵女大的梧桐树下,手中抱着一摞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的发梢洒下细碎的金辉。她对着他微笑,笑容依旧温柔,如同他们热恋时的模样。他恍惚间有点明白,那是高维时空中“她”的灵光在向他致意,是未来的他们在更高维度的重逢之约。
床上的躯体,所有生命体征在同一瞬间归于绝对的平静。心脏不再跳动,呼吸不再起伏,经脉中的气血不再流转,那股如同暗涌熔岩的罡劲,也随着意识的抽离,悄然消散在空气中。他的脸上甚至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解脱般的宁和,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一个甜美的梦。这具躯体,符合一切医学定义的“无疾而终”——没有疾病,没有外伤,没有痛苦,只是如同陈殊妍一般,在一个寻常的深夜,沉入了一场永恒的深眠。
静室依旧安静,沉香木的香气依旧弥漫。锦被上的缠枝莲图案,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床头的紫檀木匣子里,她的青丝与栀子花瓣,仿佛还在散发着淡淡的、属于他们的记忆气息。窗外的风依旧湿热,远处维港的灯火依旧闪烁。这个世界,依旧在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行。而徐渊,这个缔造了中南联盟传奇、执掌徐家近百年的男人,他的故事,终于在这个星月无光的深夜,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来过,他爱过,他奋斗过,他圆满过。
然后,他离开了。
数日后的新加坡,晨雾尚未散尽,便被一阵肃穆的号角声撕裂。六月的骄阳被厚重的云层压得低低的,湿热的风裹着凤凰木的残红,掠过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却在触及华人功勋陵园与徐氏大宅之间的主干道时,骤然变得沉静。一场远超陈殊妍葬礼规格的“国葬”,正在这座中南联盟的核心城市徐徐展开。联盟官方将其定调为“国丧”,全国停止一切娱乐活动,降半旗致哀七日——这是中南联盟自成立以来,首次为非国家元首举行如此规格的葬礼。
中南联盟及其下辖的两个政治实体——南洋联邦与中南半岛(缅甸与泰南部分地区)自治同盟,所有政府大楼、军事基地、驻外机构的旗帜,皆在清晨六时整缓缓降下至旗杆中段。
旗帜在风中低垂,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向其缔造者致以最高敬意。南洋联邦的星月旗与中南半岛自治同盟的稻穗旗,也紧随其后降下,三面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却无一丝张扬,唯有沉甸甸的哀伤。
全球政要的致哀电报,如同雪片般飞往联盟总部的秘书处。评价依旧两极分化,却都无法否认徐渊对中南地区乃至全球格局的深远影响。
中国大陆官方通讯社发表长篇唁电,称其“为海外华人的生存与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是推动中南地区和平稳定的重要力量”,并派高级别代表团出席葬礼;俄罗斯总统在声明中提及徐渊在冷战时期对苏联盟友的支持,赞誉其为“有远见的战略家”;东盟各国元首纷纷亲自到场,他们深知,若无徐渊的平衡之术,中南地区或许仍深陷战乱。
而西方阵营的态度则复杂得多,美国总统在声明中仅对徐渊的“离世表示遗憾”,对其“地区影响力”避而不谈;《纽约时报》的社论依旧称其为“东南亚的隐形皇帝”,指责其“通过铁腕手段掌控地区经济与军事”;但也有不少西方政要私下表示,徐渊的离去,让西方失去了一个“虽难以捉摸却可对话的对手”。
发展中国家的声音则高度一致,非洲联盟主席称其为“全球南方的守护者”,拉丁美洲多国元首赞誉其“为发展中国家争取了更多话语权”。
这些致哀电报被整理成册,摆放在灵堂的显要位置,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措辞,却共同书写着一个事实:徐渊的一生,从未被忽视。
喜欢逐道万界的稳健大神请大家收藏:(m.38xs.com)逐道万界的稳健大神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